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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如不知为何悄悄松了口气,鹿神医虽然是个好人,却配不上阿寅的,也护不住阿寅。她点点头表示了然,自然地转移话题:“是什么故事?”
周寅将书放下,作认真讲述状:“同样是一家人,不过这家父母与你父母并不相同,不睦直接显示出来,连掩藏都懒得。”
许清如仔细听着,不由叹息:“那何必结为怨侣,害人害己。”
周寅只笑:“不止结为怨侣,他们还有了个女儿。”
许清如眉头皱得深深,很同情:“真可怜。”倒也不好说她与这女孩谁更可怜,一个家庭不和摆在面上,一个都是假的。
“父亲对这女孩不闻不问,也从不曾碍于人言去看发妻,竟就这般过去了十年有余。”周寅语气轻灵飘忽,空幻动听。
许清如眉头拧得更紧:“如此不负责任。”
周寅继续:“一日二人偶尔在府上相遇,那父亲头次见到不过十余岁的女孩竟然动了歪心思。”情绪无波无澜。
许清如欲呕,牙齿打颤:“他怎么敢!”
“他虽不中意发妻却一直也未曾纳妾,旁人一直以为他是被与发妻之事打击惨了,谁知道他根本对适龄女子不感兴趣,而他真正喜欢的,却根本无法启齿。”周寅慢条斯理道,“是以他开始扮作慈父。最熟悉自己的人莫过于自己的仇人,女孩的母亲很快察觉到不寻常,恨极,趁人不备将男人杀死,而后被官府羁押斩首。”
许清如听着听着哽咽起来,带着哭腔低低叫了一句:“母亲。”她母亲若清醒着,遇到此事一定是同样作为。
许清如抽抽鼻子追问:“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周寅摇头:“并不清楚,是鹿神医给我讲的呢。”
许清如久久无法平静,躺下拉上被子蒙起头哭了一阵,末了道:“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
周寅重新拿起《心经》来看,仿佛只是随口讲了个故事。故事之所以被称之为故事,就是因为其中有虚构成分的存在。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对母亲道:“母亲,我可以杀了他,不留任何痕迹。”
她也记得清楚母亲当时被吓坏的神情,那样的惊惧不安。
……
“阿寅,你睡了吗?”许清如翻来覆去,条条桩桩件件使得她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轻声问道。
周寅声音含糊:“还没有。”只是怎么听都像被人从梦中惊醒。
许清如当即感到抱歉:“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我还没睡呢。”周寅翻身,由平躺转为侧躺,在昏暗的房中与她对视,“你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