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神像走了一圈,最后终于回到释迦摩尼金身跟前,拉着一点哭腔:“你一点不帮我,我以后更不信你啦!”
他正取出预备的另一块石头,挑在剑尖上,放去灯烛上烧。
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空着的那只手上,指尖微不可见地一抖。
她却眼尖,当即回首,防备地看着他。
他并未抬头,双眸依然盯着火苗,声音四平八稳:“看我作甚?看佛。”
佛?
她便抬首,却见本在佛像顶上的黄符已是飘飘忽忽而下,几息就落在了地上。
她心下一声欢呼,连忙上前将那灵符捡起揣进衣襟,又觉不够,取出帕子将灵符包好,躲去佛像背后,将帕子整个塞进她的裹胸布里头。
这回可是符在胸在,符毁胸亡。
待塞好后,她一刻不停转身就走,到了侧门边一拉门栓,那本掩着的门却只拉开一指宽的一道缝。借着殿内的灯光往外瞧,外头竟是多了一把锁。
该是那些和尚担心再有耗子闻着油香溜进来,干脆锁上了门。
而这佛殿的窗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都关掩得死死,无论如何推不开。
这可有些不妙,看来要被瓮中捉鳖了。
她忧心忡忡重新返回去时,薛琅已将那石块捏碎进油碗中,正在用匕首搅动拌匀。
她在他跟前转悠了几圈,见他并不抬头,只好上前,主动道:“和尚们锁了门,你手劲大,可会扭锁?”
他倒是不慌张,只道:“扭锁要留痕,僧人们便知殿中进了贼。待有人再进来添香油时,你我正好离去。”
她找个蒲团坐上去,轻轻吁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怎地要来偷符?赛马节上不是已求了一道?”他将油碗放到一旁,开始擦刀尖上的油渍。
“惊马时不知落在了何处……”她垂首喃喃道。
“替谁求的?长安客栈的赵公?”
她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亲王家的养羊倌,我曾吃过她家的饭。”
他不由挑眉,“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来给新结识的人求一道符?”
继而又道:“以你的狡猾,竟没有自己画一道?”
她不由半张了嘴,愕然半晌。
她未想起来!
等了几息才道:“小爷我自小到大,从不用假货,不如你狡猾……”
她起身站去他身畔,倾身往那动了手脚的油碗里看进去。里头香油与石沫乱糟糟混在一起,委实不像什么高深的法宝。
“你就要用这个来伪造庙中异像,来糊弄高僧?”
他眉头一挑。
竟是被她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