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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医术?”她咬着半边唇,一颗心吊在半空里。
他淡淡瞥她一眼,并不答她。
烛台渐渐萦绕不明香气,同他盔甲的生铁气相混。
他指尖的硬茧磨着她腕间细嫩肌肤,微微发痒,令她不由忆起儿时,有个人的指尖也布满了硬茧。
那是独属于武人手上特殊的一道茧,位于拇指与食指上,呈横向,是数年如一日练习射箭,每支羽箭在指尖停留不过一息,长年累月之下,也磨出了这般厚茧。
那个人最爱捏她的脸颊,每逢她被厚茧刺得哇哇叫,他便会哈哈一笑。
若正好恰逢每半月一次的离营日,他便将她一把捞起架在肩上,在漫天晚霞下出了军营,同她一起回府。
故去的印象早已模糊,她连那人的长相都已快想不起。
只此时却又忆起那时营中的风,和从营墙外斜照进来的夕阳。
腕上的刺痒还在继续,她忍不住要抽离。
“莫动。”他往前倾身,已按住了她的手。
掌中的手细腻柔软,纤细的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捏断。其上布着细汗,沾湿了他的指。
他松开那手,面无表情道:“另一只。”
她凝注着他的神色,他一如既往无喜无悲,辨不出到底探到什么。
她磨磨蹭蹭换手,他重新搭上指尖,半盏茶后方离了手,面上神色不辨喜怒,只淡淡问道:“患病就医,天经地义,为何拒绝?”
她一时有些怔怔,这是……没有诊出她是女子?
高高吊起的心在此时终于落地,她忙支支吾吾搪塞:“汤药太苦……”
又假意问:“如何?可是真的能活两百年?”
“现在担心,晚了。”他从胡床上起身,施施然出去了。
“什么意思呀?你究竟何意?”她这时候反而着了急。
莫非她今日出血不是她来了葵水?却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怪不得她今日痛得厉害,此前根本没这般严重,完全不耽误她吃喝玩乐当个纨绔。
她一骨碌爬起身,想要穿衣裳追出去,将将从被窝摸出一根裹胸布,门边人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