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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我等在外寻也一样。”
白管事又忙道:“方才将军带来的那些厚礼,我先令人送到潘夫子的偏院去?”
薛琅抬手一揖:“有劳。”
傍晚的原野一碧千里,八月的绿草早已没了四月时的浅翠,一波比一波深沉。
隔着一水之遥,安西军屯田处的几千房舍已亮起长长灯火。
兵士们有了能安居的房舍,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安置家眷了。
在大盛有家眷的最好接来,无家眷的,都护府已与户部去信,尽快从获罪官员罚没女眷中挑选愿在边关成家之人,遣送到龟兹。
兵士们只有成了家,才会成年累月驻守在龟兹,却不宜与龟兹本地的女郎结亲。
除了此事,还有挖矿铸币、设置官学等若干事。
龟兹百废待兴,这些都要一件一件来。
马儿上了长安桥,他将这些事想了一阵,方问王怀安:“你在大盛可有心仪的女子?你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
他也不过浅浅一问,王怀安却意外地露出了两分扭捏,“有是有,卑职看上了人家姑娘,可人家姑娘还不一定看上卑职……”
“那姑娘还不知你的心思?”
王怀安摇一摇头,讪笑道:“才识得不久,不好意思说。”
过去一个月,他难得见着将军起了同人说闲话的兴致,连忙抓住这机会想开解将军,不由跟着问道:“将军呢?将军打算何时成……”
一个“家”字尚未说出来,他就料到坏了事。
果然薛琅脸色已一沉,同他道:“你骑马去寻一寻潘安。”
马儿驮着王怀安往远处草原去了,薛琅下了长安桥,渐渐到了屯田处。
已是黄昏,此时本该是将士们行完晚操,疲惫地回营洗漱和躺尸的时候,却见远处膳房前一片开阔处围着一群人,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他牵马过了卫所,再行了几步,便见牧监急匆匆前来,看到他如同见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将军竟在此,快快前去看看潘夫子吧!”
他脚步一顿。
潘安竟在这里?
“他怎地了?”他问。
牧监一时半刻难以说清楚,一张脸纠结成一朵菊花,上前替他牵着马,“将军去看了便知了。”
一瞬间的踌躇后,他不由分说大跨步往前。
将士们瞧见他的身影,纷纷让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