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雷声倒也没有说谎,他们确实去了李家三趟,每次都只有那老奴一人,崔辩叙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天天上李家点卯的。
李家人丁不旺,主子只有李家父子和赵氏三人,满府的天天在外面瞎晃悠找人。
李行诠觉得不对,府里的奴仆有一半都是多年的老人了,有些还是发妻的陪嫁,这些人受发妻恩惠,对赵氏这个继妻一向态度平平,怎的这回如此上心了?
想到这儿他也待不住了,瞪了一眼汪雷生就急匆匆的又往家赶。
结果家中竟真的只有老奴一人:“怎么回事?!家里的人呢!?都死了不成?!!!”
“主君,大郎怕你着急,日日带着奴仆去外头寻人,这些日子累的都瘦脱相了。”老奴见他回来,一边殷勤的伺候一边帮李忠表现。
李行诠闻言面色稍缓,微微颔首:“大郎若是回来,你叫他来见我。”
“是。”老奴低头给他添着热水。
李家的人一直在宵禁的鼓声响起之时,才尽数归来,连日的寻找使得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惫。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惶恐和害怕,那么,现在便是麻木和忿忿。
李行诠并未看出这一点,狠狠的将赵氏院子里的奴仆以及府内的护院给训斥了一顿,才摆手让他们下去。
和已经稳稳踏入老年行列的李行诠长相依稀还能瞧出相似的李忠,此刻亦是满脸胡渣,看着比往日憔悴了不知多少,此刻抿唇站在下方,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皱巴巴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李行诠成亲晚,三十岁才得了这个儿子,一向都是非常疼爱,见他这副样子,语气也缓了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人就丢了?”
“咳咳。”奔波了一日,李忠的嘴唇有些许干裂:“七月十四日早上,赵娘子的婢女匆匆来报,说赵娘子不见了,儿才知晓的。带着人去瞧了一圈,确是没见着人。”
吞咽了几下,缓了缓喉间的干涩他又继续说道:“阿耶不在家,我身上尚未一官半职,怕衙门的人不重视,便去寻了伯父帮忙。这些日子,长安城里每一个坊市,都已经寻过了,却始终未能找到赵娘子咳咳”
“都是死人啊?!还不给大郎端杯茶水来!”见儿子一直咳嗽,李行诠更心烦了,人没找到不说,家里还被折腾成这样。
他回来半天了,想吃口饱饭还是看家的老仆去街上买了带回来的!
第二日一早,在赵氏房内睡了一宿的李行诠就赶李忠去大理寺请人了,赵家上下有四五十口人,全部去大理寺像什么样子?
就算大理寺够宽敞,他李行诠也丢不起这个人,虽说他家娘子失踪的事情,已经在长安城里传了开来,可他也不想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被人当谈资。
去请人的正是李忠:“大郎,切记,务必要将人给请过来。”
“是,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