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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许惟和钟恒。他们隔着一张桌子。
许惟倒了一杯白水,低头喝着,对面忽然来了一句:“巧克力你吃了么。”
许惟抬起头,与钟恒的目光碰上。
他仍是一贯的表情,和早上在楼道里一样,眼尾也还是那样细细的,看不出多余的热情。
许惟还没回答,林优就过来了,赵则和许明辉跟在他们身后。
后面也没有机会再说这个。
烧烤吃到五点半,林优和许惟就提前走了,她们俩不同路,各自去坐公交车。
烧烤店里,许明辉又要了三瓶啤酒,开了盖,说:“今晚去哪儿玩呢,打台球还是去网吧?”
“我都行。”赵则无所谓地说,“最近我爸都不在家,我多晚回去都行,我妈才不管呢。”
许明辉说:“行,要不再叫几个人出来?”
“也好,一起玩热闹,钟恒你说呢。”
“随便。”钟恒灌了口酒,拎起书包,“先走了。”
许明辉一愣。
赵则疑惑,“哎,去哪儿啊,一道啊。”
“别跟来。”钟恒丢下一句,径自出了门。
六路公交不好等,尤其是错过了放学时的那一班,许惟等了七八分钟,总算赶上了。
她前面有三四个人,等她上车后,后排还剩了几个空位,她过去坐下。
车开了。
外面天色还没黑,一点霞光透过车窗落进来。
许惟盯着窗外看了一会,转回脑袋,视线倏地停住。
几米之外,钟恒靠着扶杆,正看着她。
见她望过来,他嘴角弯了弯,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笑,漆黑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
这距离并不远,中间也没有任何障碍物阻隔视线。
那身怎么都穿不齐整的校服,还有那皱巴巴的书包……
可不就是钟恒么。
许惟看得十分清楚,一时瞠目。
气质这种东西她没有研究过,也说不清,但她直觉一个人的气质应该是相对稳定的,不至于因为一点表情的变化而有太大的翻覆。
然而,好皮相似乎是天生的福利。
有的家伙不过是翘了翘嘴角,弯眉一笑,就能从高傲刻薄讨人厌的炸毛野猫变身为暖粉色HelloKitty。
实话讲,有点儿惊悚。
当事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