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美云朝四周一看,对上几双探究的眼睛,这才收了火气。
往孟听枝身边一坐,喝桌上的饮料。
孟听枝看着不远处的红色轿车,像是硬要逼自己看出几分喜欢。
半晌后。
“就这个吧,堂哥不是说这个车安全性高,女孩子开倒车也方便吗,挺好的,就这个吧。”
阮美云觉得自己良苦用心女儿终于明白了,十分满意地“唉”了一声。
“这就对了,你妈我还能害你呀,看了这么多车,就这个好,这个色多敞亮,你那个同学小晨来我们家我看她也开了一个红车,这个颜色就适合你们小姑娘。”
小晨说的是周游,她的确有一辆红色甲壳虫。
周游看甄嬛传死站华妃,把“做衣如做人,一定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当名言挂个签的人。
她跟周游又不一样。
可她没辩驳,乖顺地点了点头。
懒得争,懒得吵,随便吧,没喜欢也犯不上多讨厌。
订车有赠品送,阮美云热情比孟听枝高,先跟着经理去看。
大堂哥看着孟听枝,笑容温和地问:“真喜欢这个啊,不行再看看也行啊,你要不好开口,我跟三婶去说。”
孟听枝抿唇笑了下,从那辆红车上挪开视线说:“嗯,挺喜欢的。”
大堂哥拍她的肩,半开玩笑说:“瞧着不像喜欢啊。”
性格使然,人情世故方面孟听枝一直不是很通透。
她只知道,她爷爷没去世前,大伯二伯和他们家关系不太好,阮美云也经常说那两家的不是,说他们精明算计,两面三刀,瞧不上孟辉,没少在她爷爷哪儿煽风点火,数落孟辉这个最没出息的小儿子。
直到孟听枝高二,老人家去世,掖了十来年的拆迁款和房子铺子分得干干净净,各家都捞了大笔好处。
这几年亲戚关系好像又和睦了。
孟听枝在这方面比较麻木。
每次听阮美云扯着嗓子骂孟辉,说要是没她阮美云,他这摊爹不疼兄不爱的烂泥,当年一个屁也捞不着。
她也不太懂,也懒得懂。
大堂哥跟她聊起小时候的事,说孟听枝从小就好文静。
好像形容的不对。
大堂哥想想,又说:“都有点孤单了,家里那帮小孩子在一块玩,就你一个孤孤单单站在旁边看着,不抢零食,也不争玩具,你还不挑食,大人给什么吃的,都接着说谢谢谁谁谁,从没见过你闹脾气,比我弟乖多了。”
孟听枝笑笑没说话。
大堂哥却像打开了话匣子。
“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怕你妈?我记得有一次在我家,你还上小学吧,你妈那天丢了钱,二婶逗你说是不是枝枝偷偷拿去买糖啦,还说什么买了糖不能一个人吃,大家分分,好像就二十块还是五十块,没多少,都是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开玩笑,可你一下就哭了,安安静静地淌眼泪,说你没有偷钱,二婶还继续笑,说这小姑娘怎么好当真的啊,你妈也觉得没面子,凶了你一句,你连哭都不敢哭了,唉,那时候看着你就觉得乖得可怜。”
语停,孟听枝也完整地回忆完小时候的事,心里有点堵,但并不难受。
因为太久远,也因为习惯了。
她知道,那就像搁置在过去的障碍,早已经过去了,不会阻挡未来。
但每每回忆起都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