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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沉吟半晌,缓缓道:“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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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地下书房里,姜默握着马克笔,慢条斯理又小心谨慎地在一张酒店平面图上勾画着,旁边几张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东西。
他眼底青黑,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却没有血色,瘦削的脸庞微微发青,看起来是迫切需要休息的样子,但是他丝毫顾不上——他、梁岩和药商锡坤,很快就要在这家酒店里交货。
敲门声响起,姜篱推门而入,看到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还不休息,我和阿琛都帮你分担了一些,还是忙不过来吗?”
姜默没有立刻回答,视线一直固定在地图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本来不该让你们做这些的……姐姐先休息吧。”
“刚让队医做例行体检了。”姜篱说着,侧身让队医走了进来。
这个队医瘦瘦高高,脊背却有些佝偻,左腿似乎也不太利索,戴着队医统一的面具。这种面具几乎罩住了全脸,连眼睛部分都是特制的镜片,戴着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别人看过来这一部分就是雾蓝色的两团。
姜默蹙眉打量着他,问姜篱:“新来的吗?”
姜篱帮他倒掉桌上凉了的咖啡:“嗯,你姐夫亲自考核的,能力很强。”
“情况紧急的时候,跑都跑不动吧,姐夫什么时候只看能力不看身体素质了?”姜默冷冷地看着新队医推着检查仪器进进出出,隔着面具都看得出来在喘,听到他的话,他动作更快,也喘得更厉害了。
姜篱温和地道:“你放心,只是体质稍弱些,不耽误事儿的。”
姜默不以为然,对队医冷声道:“拖后腿没人救你,死路一条。”
队医有条不紊地将医用仪器整齐地铺陈开来,手指苍白细瘦,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姜默耐着性子任由他给自己量血压测体温听心跳,折腾了大半天,本以为结束了,没想到队医听诊器一摘,说:“您需要立刻休息。”
他的声音很哑,像个迟暮的老人,听起来很让人很难受,不过才讲了短短一句话,姜默就想立刻让他闭嘴。
他忍着没说,重新拿起自己的图,耐着性子道:“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可以出去了。”
“您需要休息,”队医又重复一遍,“低烧,心律不齐,血压偏高,不可以再工作了。”
“……你是来做例行检查的,没有资格发号施令。”姜默的语气沉了下去。
然而这位队医显然不像其他人那么怵他,依旧坚持道:“我做完检查的结论就是您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