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野觉得岑肆简直像一条壁虎,是挤着门缝就钻进来的。
岑肆背抵着门,看着面前的人,笑了。
抬臂,他边打开淋浴头开关边做了个口型。
“脱了。”
淋浴头是某种号角,伴着最大档的水声,岑肆双臂交叉撩起衣角,麻利地抬手脱下自己的T恤,扔到置衣架上。
他比十八九岁时瘦了许多,但长年累月锻炼留下的肌肉纹理依然像雕塑的刻痕,一笔一划地嵌刻在身上。
他没以前壮,反而更像江识野的身材了。
岑肆甚至都来不及等江识野扭扭捏捏欲盖弥彰地脱衣。
他亲自上阵,浅色的布料被一提溜,抓在手上,凑到江识野耳边小声说:“憋死我了。”
越是在篝火边说了几句,他心里越憋得慌,生怕此刻的在一起是场梦。
嘴唇相贴,湿蒙蒙的浴室里骤然点了一丛大火,烧得沸反盈天。
岑肆抱着江识野,他手中的布料摩擦着江识野肌肤,像贪婪欲|求的根扎进泥土。另一只手掌住他的腰,被水浸过,滑溜溜得不像话,滑到他的手又得寸进尺地往下。
江识野肌肉收紧,心跳声骤然急促地放大。
四分兴奋五分羞耻和一分后悔。
他后悔自己没用沐浴露,导致密闭空间里侵占的只有对方的味道,借着自己身体的水,往自己肌肤里渗。
他被逼得直往后退,脱鞋往后趿拉一步,又是一沓水声。
“四哥你没事吧!”麦克在隔壁喊。
岑肆嘴移了移,说了个没事儿又移回去。
江识野太紧张了。
他不是没和岑肆洗过澡,也不是没在他面前坦诚相待过。
但21岁来,这是第一次这么彻底地袒露。
更重要的是——
隔壁还有人。
水声是最后的遮羞布,遮住压抑的喘息和放低的啄吻。
走廊外摄像头密布,木屋里几十人常驻。
他们像在聚光灯闪烁的暗角偷情,迈过一道窄窄的禁区,撕开一片薄薄的伪装。稍有不慎,就是暴露。
突然。
麦克又在隔壁喊:“四哥,我这没热水了,你这还有吗?”
岑肆百忙之中再次抽出空,边揉着江识野的耳后边含糊地回答:“还有点儿。”
早就没人感受到水的温度了。
肌肤是热滚滚的燥烫。
趁着岑肆这次说话的空隙,江识野转过头无声地喘气。
镜子马上映出一张张皇红透的脸,近大远小,后面还跟着一张饶有兴致微微垂眸,也不知道在看自己哪儿的脸。
江识野脸更红了,想跑。
可浴室这么小,他精赤条条,无路可逃。
隔壁的水声停了。
“四哥,我洗完了,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