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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也终于有了江识野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这么久没见,重逢应该是怎样的?
扑到怀里的拥抱还是泪流满面的诉说?
他不知道,一般岑肆都能掌握节奏,
但为何岑肆还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都没笑一下?
那自己主动出击吧……江识野哑着嗓子激动地开口:“四……”
“你是华人?”岑肆打断,突然这么问他。
江识野嘴唇半张。
被这话堵得愣住。
他想念了84天的熟悉声音,万万没想到开口第一句会是这么一个问题。
岑肆端详着他,露出和善却陌生的笑容:“这是CETA的歌,你也是华人吗。”
雪花落在江识野肩头。
他笑容僵住,视线一片模糊,呆滞地,差点儿没站稳。
刚刚还悬着的心瞬间沉到深渊。
他想到岑扬说他动手术可能的后遗症,脊骨一阵发凉。
别吧……
岑肆……
把他忘了?
“你叫什么?”岑肆依然生疏礼貌地问着,目光淡淡,的确一点儿都不像在看爱人。
江识野用力咬住嘴唇。
盛着雪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在旁边圣诞彩灯的照耀下像抖落彩虹的光。他话都说不出来,眼前一片黑,撑了那么久的坚强在这一刻瓦解得一干二净。
然而岑肆不明白,甚至往前走了一步,依然毫无旧情|色彩地友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识野往后退。
岑肆还伸出手来,喋喋不休地逼问着:“我叫岑肆,你叫什么名字,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岑肆带着手套,但江识野像嫌弃他手冷,根本不敢握,手指都在颤抖。
他低下头,没后退了,和岑肆面対面站着,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白气怎么落到鼻尖。他失望又崩溃,吸了吸鼻子又抬头,可在那样陌生的目光里又移开。
他有点想走了。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
可他又迈不开腿。
突然。
岑肆咬着手套贴一扯,像他以前取击剑手套那样把它取下,再次伸出,——扬手,挥起一片雪。
“我问你不冷吗?”
——贴住江识野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