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说你失忆了,忘记了你俩以前是怎么相爱的,他说他可能会被气死,趁这儿都是些全球一流的神经脑科专家……”
“……”江识野忙说:“我都想起来了。”
岑扬望他一眼。
开口:“还是去看看吧,我家不能再出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孩子了。”
“……”
等真走到不过圣诞节的可怜医生面前,江识野才反应过来。
刚刚岑扬说的是“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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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溜进岑肆病房是什么时候,江识野不太清楚。这人不能用电子产品,他也就早早关了机。
岑肆本来想等他,但身体不给力,就着药效已经睡熟了。江识野轻手轻脚爬上挨着的床,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身体贴着两床相拼的缝隙躺下,离人近一点。
本来他还睡着自己这边的枕头,后面抓过岑肆的手,闻了下后就得寸进尺,身体拱了拱,脑袋开始贴向他的胳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岑肆身体也热乎乎的,江识野紧紧靠着,冻僵了那么久的灵魂也在这一刻热了起来。
他闭上眼,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江识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以前岑肆睡觉时呼吸很微弱,哪怕江识野听力那么敏锐,也听不出来。
他分明还记得18岁第一次来京城那晚,和岑肆住一个宾馆,他就是听着他的呼吸,那么和缓均匀,久久睡不着。他当时想着迷惘的未来翻来覆去,看到隔壁没盖被子的胸膛慢慢有力的起伏,伴着呼吸的韵律,像最宽阔的琴谱,第一次有想靠过去的冲动——
然后他连忙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有毛病。
三年后,现在,他再一次听着这样的呼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坦坦然然地、第无数次靠向他胸口。
耳朵准确地去贴心跳的位置。
呼吸、心跳、生命力的具象,他去寻找。
然而真的找到岑肆的心跳声后,江识野突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挺离谱的,在圣诞集市看到岑肆忍住了没哭,被岑肆抱着也憋好了没哭,明明最该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此刻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江识野才像卡顿刷新了一样,终于真切地意识到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不再生病,而是在痊愈。
他迟来地激动、高兴,又有些别的释放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