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野脑子砰得一下炸开,瞬间醒了。
这话让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岑肆,又尴尬又窘迫又不好意思的,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
他瞪他:“神经,男人睡觉有什么乖的。”
然后他就踩着拖鞋站起,恼羞成怒到拖鞋都是反的,他又跳着换回来,耳朵都红了,跑去卫生间。
岑肆揉着后颈看他的背影。
他是真觉得江识野睡觉很乖,很规矩。
他自己就很没有规矩。
小时候旅游和岑扬睡过一张床,他哥不堪其扰,埋怨他踹人压人蹬被子又抢被子,说不知道长大以后哪儿会有女孩敢和他睡一张床,不被逼到角落就会被压死,为了家庭和谐起码要买个十米宽的。
那会儿岑扬正处于讨人嫌的年纪,说话夸张,岑肆气得和他打架。
最后还是陈醉出来调解,温柔安慰:“总会有人不嫌弃我们四儿的,不然怎么叫爱情呀。”
岑扬说:“那他只能找个一动不动的木头当老婆,任着他压。”
岑肆早上盯了江识野一会儿,心想这人睡觉就挺“木头”的,乖乖巧巧安安静静,被子盖得板正严实,感觉一晚上都没动过。
只是不知哪里来的习惯,他会抓着被子盖到嘴巴以上,似乎要把它抵在鼻间闻。这是个怪癖,不过他能忍受,也不知道江识野能不能忍受自己。
岑肆想得倒挺远,这边江识野还忙着在卫生间用冷水搓耳朵。
他耳朵一直红着,真不知道是哪里的血液循环出了问题。
过了好久,他才出来,当做什么话都没听见过。
岑肆晨练的时候给他买了早餐,以前他还会假巴意思客气一下,今天也不客气了,速速吃着并不爱吃的粗粮面包,问:“我们去哪个超市?”
“去宜家。”
“噢。”枫城没有宜家,江识野也没去过,以为就是比楼下大点儿的超市。
岑肆安静地看着他吃完面包,然后催着他走,江识野却说等等。
“干什么。”
“给绿萝浇个水。”
“噢。”
浇完水,岑肆再次催他快走,江识野又说等等。
“又干嘛。”
“把昨天的衣服收了,怕待会儿变天。”
“噢。”
收完衣服,岑肆第三次问能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