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决轻蔑道:“星河水榭,盛装丽人只身愁对春江,怎么看都是有意为之,特意等候。”
雷刹与风寄娘双双都知姜决还有一些话不好直说,不过,料想那时他服了五石散,浑身炽热,□□高涨,看到萧孺人在水榭,认定她别有居心,自是不会做什么正人君子。
“孤当时只以为萧氏欲拒还迎。”
姜决咬牙道,“不曾想,拉扯间引来太子妃与殷王妃众人。”
雷刹怀抱长刀,怀疑道:“萧氏惊拒尖叫,殿下竟还以为她故作姿态?”
姜决静默一会,沉声道:“萧氏当时哀泣躲闪,倒不曾村妇似得大喊大叫。”
雷刹与风寄娘对视一眼:“殷王妃与杨孺人都道在座中听到一声尖叫,这才生疑,赶过去看个究竟。”
方老国公抖着声道:“这定是个局啊,怕是所谋甚大。”
姜决唤来内侍,一面叫请殷王妃,一面又命束发更衣,坐那正色道:“孤当时只以为萧氏,甚或三弟使计陷孤王不义,自是不肯退让,与他针锋相对,据理力争。阿父闻讯而来后,说萧氏过美近妖,便要将她处死。三弟以死相胁;阿父要将萧氏囚禁,三弟又寻借口要将萧氏禁于醇王府。孤见他这般行事,更是认定三弟有意为之。”
“阿父过仁,少决断,若是处死了萧氏,此事应另有天地。”
姜决慢声道。
承平帝一心和稀泥,醇王不满,连着姜决都有微词。
“那醇王死?”
姜决一挑眉,没好声气道:“孤在殿中休憩,太子妃聒噪,在孤的耳边喋喋不休惹人焦躁,孤训斥了她几句,她又哭哭啼啼个没完。孤心中无比厌烦,兄弟陷害,发妻胡缠,遂挥退左右一人图个清静。”
“醇王这个蠢物,竟跑来东宫寻衅,孤本想羞辱他一番,谁知他怀中竟藏着短刃,意图杀孤王。”
姜决摁下心中怒意,话语藏着一点晦暗,他道,“三弟好武,又爱斗勇,孤当时手无寸铁,只好奔逃至后花园……”
“孤为储君,他为亲王,将来,孤为君,他为下臣,竟敢行刺杀之事,罪无可恕。明德殿是孤的起居之处,殿外才有侍卫值守,殿中只有内侍宫婢,他们阉人女流,惊吓不已,孤故意扬声令他们不可妄动。殿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哪处不是孤所熟知,孤故意引他到假山,三弟又愚又鲁,果然上当,追了上来。”
“那处假山不过二人高,跌下去至多摔个手断脚断,于性命无忧。”
姜决摊开手,“他行刺,孤避走奔逃,不得已才将三弟推下假山,事后,阿父自会为我做主,与我公道。”
“岂料,三弟跌下山后,后脑撞到尖石,不多久便毙命。”
姜决道,“我初时还道他装晕避祸,喝骂几句,又唤御医,经查才知三弟身死。”
雷刹问道:“虽说假山嶙峋有断石锐物不足为奇,某还是觉得过巧。”
“孤当时也有此疑,令查后花园是哪班内侍打扫整理,只是,重刑之下仍旧问查不出,想来确实是意外。”
方老国公在旁听得一声冷汗,急道:“幕后定藏黑手。”
越想越是可疑,越想越是心惊,问道,“殿下少时自律,怎会服用五石散,为何人所诱?”
姜决一怔,疑惑回身对着方老国公,来回踱了几步,苦思后道:“孤竟记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