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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留下的这些书,其他都跟看话本子似的,甚是有趣,唯独这个医书,晦涩难懂。
大半年里我几乎都蹲在了街口那家回春堂,跟着年迈的老大夫学一些皮毛,直到我的小侄子出世。
小皇子取名李宸,又是中宫嫡子,储君之位似乎不言而明。
听说圣上很高兴,一度高兴至晕厥。
这传闻我自然是不大信的。
李烨回来说,太医诊断后才知道,圣上一直在服用丹药,如今开始反噬,身子每况愈下。
太后震怒,将掺和在里头给圣上供药的几个太监和医官全都下了狱。
他们并不招认,甚至还有说,为了圣体安康,已经听了皇后的话,偷偷将丹药换成了补药。
于是太后便下令在各宫搜药,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可惜,无果。
长姐出月子后,气色挺好,身旁躺着胖乎乎肉嘟嘟的小宸子。
我拿手指戳戳小脸蛋,哄着眼睛都还未睁开的他喊人:「来,跟我叫,姨……」
小宸子嘴巴一咧,哭了。
长姐嗔了我一眼,将宝儿抱至怀里,轻轻摇哄。
我高兴,她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淡漠。
我提起圣上之事,她愣怔片刻,不自觉留下两行清泪,嘴角却带着笑:「我也不明白,他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
吓得我立刻住了嘴,后悔自己多事,好好的招她哭干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事他不再与我说,我也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思,有时候明明都想好好说话,可结果是无休止的争吵。」
「大约这就是至亲至疏夫妻吧,如今有了宸儿,我也不想再计较这些,不过,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我急迫地换了个话题,道:「再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个春秋,届时书信常往。」
这次,长姐不曾挽留,她笑:「这样也好,你本向往自由。」
而后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为远行做准备。
李烨却越发忙碌,每日天不亮就离开,晚上也不知何时回府,两人竟连着好几日都未说上话。
要不是新雨说,每回都是王爷将小姐抱回榻上,我都怀疑烨狗子有新窝了。
怪我没出息,每每踌躇满志支着脑袋等,却总是不小心昏睡过去。
新雨安慰,即将远行,王爷需要安排的事儿多,忙碌些也是有的。
直到有一天,我都准备好洗洗休憩了,反正等不着狗子,不受那份罪,没曾想,他回来了。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他已红着眼睛先开口:「周沐,我们可能……没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