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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第1页)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杯无

天子得知宋允初私下与孟衍,飞鹏帮往来密切,震怒非常,当即召宋允初回京。与此同时,章衡因剿匪有功,官复原职。回京的路上,晚词想宋允初被丽泉揭露罪行,他若果真怀疑我的身份。

恼恨之下,拉我们下水也未可知,因此忐忑不安。这日进了山海关,天色已暮,一行人就近寻了家客店住下。地方官员收到消息,忙不迭地赶来拜见,又请章衡到自家吃酒。几个人争来抢去,好像章衡是什么香饽饽,先前出关时倒不见他们这般殷勤。章衡推辞不过,答应去白守备家,白守备高兴得仿佛被皇帝翻了牌子的妃嫔,连说了三遍三生有幸,大约是九生都要为章衡今晚去他家吃了顿饭而感到荣幸的意思。晚词瞧不上这些势利小人,不耐烦去,章衡便自己去了。席散后,章衡回到客店,那时已有二更天气。晚词还没睡,散着头发坐在镜台前看什么东西看得入神,连他进来都没发觉。章衡向绛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她身后,见她拿着一只白瓷小瓶,伸手抢了过来。晚词吓一跳,回头看他,神情有些慌乱,道:“你回来了。”

章衡拔开塞子,见瓶里是白色粉末,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好奇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治月事不调的药。”

天子得知宋允初私下与孟衍,飞鹏帮往来密切,震怒非常,当即召宋允初回京。

与此同时,章衡因剿匪有功,官复原职。

回京的路上,晚词想宋允初被丽泉揭露罪行,他若果真怀疑我的身份,恼恨之下,拉我们下水也未可知,因此忐忑不安。

这日进了山海关,天色已暮,一行人就近寻了家客店住下。地方官员收到消息,忙不迭地赶来拜见,又请章衡到自家吃酒。几个人争来抢去,好像章衡是什么香饽饽,先前出关时倒不见他们这般殷勤。

章衡推辞不过,答应去白守备家,白守备高兴得仿佛被皇帝翻了牌子的妃嫔,连说了三遍三生有幸,大约是九生都要为章衡今晚去他家吃了顿饭而感到荣幸的意思。

晚词瞧不上这些势利小人,不耐烦去,章衡便自己去了。

席散后,章衡回到客店,那时已有二更天气。晚词还没睡,散着头发坐在镜台前看什么东西看得入神,连他进来都没发觉。章衡向绛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她身后,见她拿着一只白瓷小瓶,伸手抢了过来。

晚词吓一跳,回头看他,神情有些慌乱,道:“你回来了。”

章衡拔开塞子,见瓶里是白色粉末,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好奇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治月事不调的药。”

章衡知道她身子虚弱,月事总是时有时无,道:“白守备说钱大夫见在镇上,要不要请他来看看?”

晚词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天寒地冻的,何苦叫他老人家跑一趟。”

章衡看着她将那瓶药收进妆奁里,想她近来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放心不下。次日侵早,趁她还在梦里,取出那瓶药,用纸包了一点,出门去寻钱恕。

晚词醒来不见他,便问绛月:“大人去哪儿了?”

绛月道:“说是去看钱大夫。”

晚词想钱大夫帮了我们偌大的忙,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等章衡回来,也没说什么,一行人启程回京。

天子毕竟仁慈,念在多年的情分,只罢了孟衍的官,令他回籍闲住,不得停留。宋允初因结纳匪人,怀挟谶语,被软禁在乐台坊的宅邸中。那份受赠五石散的名单牵连甚广,一时间孟党人人自危。

朝中局势如此紧张,新一年的元宵佳节依旧热闹欢腾。街上人影参差,皆袨服华妆,嬉笑游冶,满路飘香麝。

冷冷清清的鲁王府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幕布笼罩,外面的热闹丝毫透不进来。门前虽然应景地挂了几盏绛纱灯,照着阒然寥落的门庭,愁眉苦脸的阍人,红也红得凄凉。

宋允初用一把银献花美人壶,一只银太乙杯,坐在房中自斟自饮。醉眼朦胧之际,对面多了一人,花靥朱唇,轻倩秾艳。

“晚词?”

宋允初怔了片刻,笑道:“你一定是来求我替你保守秘密,对不对?”

她不作声,神情有些局促,宋允初攥住她的手,道:“那日在芙蓉浦,我便认出你了。你虽变了模样,还是那副神气。什么范宣范荷,都是假的!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皇上,好大的胆子!”

“我不计得失,让吴典去接你,你为何要逃?你就这样喜欢他!”

说着怒气上涌,眉毛倒竖,额头青筋浮现,手指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她目光躲闪,吃痛地挣扎起来。

宋允初深吸了口气,手指微松,声音柔和了几分,道:“好了,我不生你的气。只要你回来,不再想着他,我什么都不说,怎样?”

她掀起眼睑,清泠泠的眸子直视他,冷笑道:“宋允初,你如今只是个失势的王爷,还想叫我回来,自己不觉得可笑么!我宁愿死也不要和你这样的废物在一起!”

宋允初气得面上肌肉扭曲,神情狰狞,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化作青烟散开,他飒然惊醒,乃是南柯一梦。

这梦好生真切,他们夫妻相处,大多是这般光景,元宵佳节也不例外。倘若过去对她多些忍耐,她还会走么?

砰-砰-砰!外面传来几声巨响,宋允初推窗看去,只见夜空中绽开花千树,五颜六色的流光在月下稍纵即逝,愈发衬得那一轮明月高高在上,洁白孤傲,可望不可及。

或许并不会有甚不同,她厌恶他,原是因为另一个人,不是么?只要那个人在,他连行使丈夫的权力都是错。就像有宋允煦在,他身为皇子的一点野心也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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