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看鼠戏
却说巡城御史王遣,为保住自己的官帽,这几日打了鸡血一般带着人四处抓捕贼匪。刑部因长官险些遇害,上下都义愤填膺,也全力配合。一时间窝藏在京城中的贼匪人人自危,有一大半闻风而逃,也有不少被抓住的。最终一名叫魏同的贼匪认下了谋杀刑部侍郎的罪名,章衡自然疑心他是王遣找来的替罪羊。
但口供细节无不对得上,且据刑部调查,这魏同确实是飞鹏帮的人。章衡也挑不出毛病,只好结了案。月仙未能炸死章衡,反倒又损兵折将,恨得银牙咬碎,做梦都想冲进刑部杀个痛快。葛玉芝知道她的气性,时时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当家切莫冲动。孟府那边传话来,让咱们近日勿要生事,料想相爷后面还有安排,且忍耐些。”
月仙听得多了,不耐烦道:“张口闭口相爷,我又不是他的人,做甚要听他的!我晓得你是读书人,还想着攀附权贵,日后求个官身,我可不想!惹恼了我,管他是什么爷,一刀结果了!”
葛玉芝被她道破心事,脸上讪讪的,陪笑道:“三当家冤枉我了,我真正是为了飞鹏帮着想。须知唯有与当官的联手,咱们才能走得长远,这也是大当家的意思。”
却说巡城御史王遣,为保住自己的官帽,这几日打了鸡血一般带着人四处抓捕贼匪。刑部因长官险些遇害,上下都义愤填膺,也全力配合。一时间窝藏在京城中的贼匪人人自危,有一大半闻风而逃,也有不少被抓住的。
最终一名叫魏同的贼匪认下了谋杀刑部侍郎的罪名,章衡自然疑心他是王遣找来的替罪羊。
但口供细节无不对得上,且据刑部调查,这魏同确实是飞鹏帮的人。章衡也挑不出毛病,只好结了案。
月仙未能炸死章衡,反倒又损兵折将,恨得银牙咬碎,做梦都想冲进刑部杀个痛快。
葛玉芝知道她的气性,时时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当家切莫冲动。孟府那边传话来,让咱们近日勿要生事,料想相爷后面还有安排,且忍耐些。”
月仙听得多了,不耐烦道:“张口闭口相爷,我又不是他的人,做甚要听他的!我晓得你是读书人,还想着攀附权贵,日后求个官身,我可不想!惹恼了我,管他是什么爷,一刀结果了!”
葛玉芝被她道破心事,脸上讪讪的,陪笑道:“三当家冤枉我了,我真正是为了飞鹏帮着想。须知唯有与当官的联手,咱们才能走得长远,这也是大当家的意思。”
大当家索守绪和二当家沈全海视月仙如亲妹,月仙对他们的话总有几分顾忌,便也不再说什么。
官府这番动作,章衡担心将宁月仙逼得急了,抖落出晚词是女子的秘密,暗中提防得紧,然而直到二十,各大衙门封印,也不见任何动静。
章衡不敢掉以轻心,打算下午便让伏氏兄弟送晚词出城去渌园避一避,对外只说回乡探亲了。
中午晚词带着年礼来到章府,与他在暖阁里饮酒,道:“这一去年后才能回城,我想下午去慈幼院看看孩子们,明日再去罢。”
章衡想了想,也不急在这一时,便答应了。
晚词偏头看着他,道:“晚上我要去春柳棚听正林唱戏,你去不去呢?”
章衡哦了一声,道:“原来不是为了慈幼院的孩子,是为了他才不肯走。”
晚词笑道:“你到底去不去?”
章衡道:“你自己去罢,今晚大伯那边有家宴,我不好不去的。”
晚词知道大节下,他应酬多,忽想起自己的亲人,也有不少在京城,却是一个都不能认,不由感伤起来,面上依旧笑道:“既如此,回头可别不痛快,与我闹别扭。”
“我几时与你闹别扭?”
章衡看她神色略沉,情知为何,拉了她的手道:“明日下午我便去陪你,还有个好顽的东西给你。”
晚词好奇道:“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慈幼院内,一大帮孩子围成一个圈,聚精会神地看着圈子中央的老汉表演鼠戏。老汉背负一囊,手里拿着铜锣,脚边放着一个木箱,箱子上扎着小小的彩漆戏台。铜锣一响,便有十几只小鼠戴着假面,穿着戏服,从囊中钻出来,爬上戏台。
老汉打着拍子,唱道:“有介一只山歌唱你侬听,新翻腾打扮弄聪明。也弗唱蒲鞋毡袜,也弗唱直掇海青。也弗唱……”
那些小鼠随着曲调起舞翻腾,煞是有趣,孩子们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晚词走到这里,驻足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管事:“这是谁请来的?”
“是师姑娘,她在那儿呢。”
管事抬手一指,晚词转过头,见师惠卿披着银灰色斗篷,亭亭立在一株梅树下,便过去见礼。
师惠卿似乎没有看见她,目光直直地穿过孩子们,落在那些卖力表演的小鼠身上。与生机勃勃的孩子正相反,她脸上带着一种沉沉的暮气。
晚词走上前,作了一揖,笑道:“师姑娘很喜欢看鼠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