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山?没听说过老爷跟施无常还有交情啊……也罢,来者皆是客,二位远道而来,庄内正逢丧节,如有招待不周,还望二位见谅。”
“是我等不请自来。”
李自归微笑行礼,他音色温润,看上去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所以总能让初见者心中对他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来。
只是当他瞥见眼前这位穆夫人的容貌时,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想去灵堂祭拜穆庄主,还请王管家带路。”
王管家闻言,和穆夫人对了个眼色,后者稍作颔,他这才转身对着两人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请随我来。”
穆离的灵堂在穆府正中间的大厅里,门开着,棺材就停在其中。
排位前有香火,供来宾上香以表哀思。
“我会让府里的丫鬟为二位安排住所,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行,多谢王管家。”
眼见王管家离开,李自归这才迈步走进灵堂,冷红楼则紧跟其后。
李自归的视线落在冷红楼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表情显得有些玩味。
“怎么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没,我只是想冷姑娘一袭红装娇艳胜火,和这灵堂内的惨淡白色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常来吊丧的宾客们肯定不会穿成这样,也难怪那位穆夫人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
冷红楼听李自归这么讲,也以同样的视线打量着他,只见他身穿青色衣衫儒雅斯文,通体充斥着一份清心寡欲的姿态。
“冷姑娘,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还没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冷红楼的语气总是显得冷冰冰的,按理来说李自归请她吃了饭给她送了药,总该让她心中生出一份好感才是。
只是她并非寻常女子,好感自然有,只是微乎其微罢了。
面前这位李玄鹤就是她丧失记忆以后唯一感受到善意的所在,所以略微犹豫之后,冷红楼还是从腰间取出了那张几经折叠的白纸。
她将白纸夹在雪白修长的两指之间递向李自归,只是比起纸上的内容,李自归多看了她粉嫩的指甲几眼。
李自归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六个字。
每两个字为一组,旁边还沾染着多余的墨痕,想来书写之时应该非常匆忙。
鄞州
穆离
令牌
“这是冷姑娘你的字么?”
“我不知道,昨晚我现它就放在我的包袱里,或许这就是我来鄞州的原因。”
冷红楼回答得认真,李自归却轻轻点头,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应当是冷姑娘你的字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昨天你冲进客栈一言不开始吃我的饭菜时,我注意到你右手中指的指甲上沾着两滴墨汁。”
“你既然注意到这一点了,又何必问我?”
“猜测不一定是事实,只有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猜测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