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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谢韦将整个青葱的脑袋都埋进了护工手臂里。
姜米刚到嘴里的烟熏培根三明治又一点点地、完整地掉回了餐盘里。
“知道错了才可以出来。”护工照流程走,将谢韦推进了房门,顺手还收走了床上的餐盘。
姜米看着床头缩成一团的谢韦欲哭无泪。
一猫一刺猬两个究极社恐被关到了一张小床上,姜米觉得空气都不再流动了。
姜米回忆了沈渊进入禁闭室的情形,在他进来之前,沈渊好像一直在睡觉,什么都不做,就不会触犯不为人知的规则。他一边担心谢韦会突然切换人格发狂,另一面更担心事情闹大了,他的紧闭期会延长。
最终是他肚子的一声叫打破了沉默。
咕噜。
姜米:“……”他捂住了肚子,用意念警告肚子不要乱叫。
咕噜。肚子抗议了。
谢韦的背脊肉眼可见的一僵,姜米警觉地就要往后退,就听到谢韦闷声说:“我吃过药了。”
姜米挪到一半的小腿停了下来,谢韦依旧背对着他,但手臂从膝下抽出来往后伸,伸到他眼前的时候手掌打开,里头是一颗糖果。
谢韦:“零食不会算在正餐里。”意思是现在可以吃。
大人都说,陌生人给的糖不能吃,更何况是躁郁症、人格分裂患者递过来的糖……
姜米完全将忠告抛在耳后,直接拿了糖拆了包装纸塞进了嘴里。
浓郁的草莓味儿在口腔中爆开。虽然是饮鸩止渴,但姜米的肚子至少不叫了。
同时姜米也有了一个认知,至少刺猬人格下的谢韦是一个好人。
“那个……你可以再摸摸我吗?”谢韦又道,“那天被你摸过之后,我就浑身痒,背上的刺只要你摸了才会舒服。”
姜米狐疑地看着背对着他的谢韦,因为蹲着的姿势,薄薄的病号服被裹得很紧,精瘦的身躯上脊梁骨清晰可见,他问:“你不会是为了挠痒才闯祸进来的吧?”
“对床把黑头套放在他枕头旁边,他气到了,把那人的脸剥了下来塞回了头套里。”谢韦的语气就像是在描述一个朋友,但姜米知道谢韦说的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姜米狠狠地咽了一口空气,默默地往床尾退了一些。他是绝对不会主动靠近谢韦帮其挠背的,万一服侍不到位也被扒了脸皮怎么办?
同时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也更加直观地呈现在了姜米眼前——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也只是关禁闭,甚至禁闭室是合用的。他要是再在这儿关上一天,说不定就真疯了。
“你不愿意过来,”谢韦的声音蒙上了一层哀怨,“你是不是已经是沈渊的人了?”说道沈渊两个字的时候,谢韦的声音明显露怯。
这叫姜米有些好奇,于是顺着话说:“如果是你会和他抢吗?”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好一会儿后,谢韦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手挡着脸,颤着声音说:“不会,但你如果想杀了他的话,我可以帮忙。那样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姜米越听越心惊,谢韦竟然用如此委屈的声音说出了无比渗人的话,他下意识拒绝道:“那,那倒不至于。”
站直身体的谢韦脑袋顶到了天花板,整个人瘦长瘦长的像是穿着病号服的无常,听到姜米的拒绝后,谢韦突然不抖了,他缓缓拿下挡在脸上的手,脸上没有一丝怯,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癫狂的渴望,骤然像一只恶狼扑向了床尾。
姜米无路可逃,直接被逼得做到了早上被自己嫌弃半天的水池里,屁股和腰直接卡在了凹槽里,严丝合缝。
“你舍不得,才一个晚上就舍不得了,怎么,是沈渊把你伺候得太舒服了是吧!”谢韦发着狂扑过来,姜米抬起两条腿死死地踩在谢韦的两侧肩膀上,这才避免了比啃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姜米一慌神,完全无法小花谢韦的说话内容,只能憋着劲道:“你,你冷静点。”
怎么会这样,谢韦不是吃过药了吗!
可谢韦不管不顾地往前扑:“你怎么可以这么快,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他可以给你什么,不就是那些没有用的钥匙吗!我可以给你别的东西,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姜米使出吃奶的劲去踹谢韦,可惜屁股着池的姿势叫他完全使不上力气,很快膝盖就分两侧被压在了墙面上,他门庭大开,眼看着谢韦欺身下来,情急之下,他夹倒:“除非你找到我喜欢的那把钥匙。”
谢韦听进去了,同时也听麻了,就这么僵在了床尾。
姜米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比起刚才他和沈渊的姿势更加容易叫人误会,如果这时候有护工过来,铁定比刚才那个眼睛瞪得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