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琛一路上都紧皱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见到顾皇后时的场景,他能想象到要说服顾皇后放过水仙有多难,但他还是要试一试,试过了总会有希望。
到了顾皇后宫中,穿过前殿,太子琛直接进了后殿顾皇后的寝宫,一进来才发现顾奇渊也在里面。
不用多说也知道顾奇渊是为何而来。
顾奇渊刚要行礼救被顾皇后拦住了,又对太子琛笑道:“皇儿来了,在母后宫里,又没有外人,你与你舅父的这些礼就都免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答了一声,“是!”
顾皇后心知肚明太子琛前来所为何事,所以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顾皇后坐在正位,顾奇渊居左,于是让太子琛在右侧坐下,就再没理他。
“渊儿,此事你已知晓,回去告诉父亲,如若父亲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让人传信进来便是!”
顾皇后对顾奇渊说道。
顾奇渊点了一下头,“长姐放心!”
太子琛想接着这个空隙插句话,但顾皇后哪里会给他机会,接着对顾奇渊说道:“渊儿,陛下今日身体有恙,不宜见血光,那些梁国来的陪嫁……”
顾皇后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顾奇渊马上心领神会道:“长姐放心,按规矩,太子妃没有子嗣,这些人是要去皇陵为太子妃守陵的。”
接着又不露声色的眼神一暗,“皇陵苦寒,只是这些人要吃点苦了。”
太子琛心下一紧,又想插言但又被截断,顾皇后饮了一口茶,嘴角一勾,“我听说他们梁国有殉葬的习俗,这些人中可有愿意殉葬的?”
“既然有这样的习俗,自愿殉葬之人肯定会有的!”
顾奇渊接话道。
“唉!”
顾皇后叹息一声,“能跟着远嫁于此,都定是忠仆,如若有人请旨殉葬,就准了吧,也算全了他们的一片忠心!”
“是,长姐!”
太子琛越听后背越凉,额角微微渗出一层薄汗,双手在身侧握拳紧紧的拧了一把衣角,高声道:“母后,儿臣……”
顾皇后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抬手一挥,“放肆!”
太子琛立刻不敢再多言,他在顾皇后面前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儿子,从未有半分违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一样,毫不刻意的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顾皇后见太子琛闭了嘴,也没有说什么,正要燃起的火气也一下子平息了一半,只是微微愠怒道:“这么没规矩,哪有半分太子的样子,没看到本宫正跟你舅父说话吗?”
“儿臣知错!”
太子琛立即拱手行礼,但又始终不甘,鼓起勇气,一头磕在了地上,“请母后听儿臣一言!”
登时,顾氏姐弟皆是一愣,太子琛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顾皇后刚刚息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燃了上来,睨着太子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要是为了那个水仙就不用说了。”
“母后!”
太子琛索性什么都不顾了,凄声恳求道:“儿臣从来没有求过母后,唯有这一次,请母后饶过水仙!”
“你……”顾皇后早就知道太子琛的来意,也做好了准备他会说什么,但是听到他说出来的一瞬,还是不受控制的怒火中烧。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太子琛不是做帝王的料,不说别的,就他这副仁义心肠如果生在太平盛世自然是好,但他却生在了这动荡的年景,如果不学着硬气一点,恐怕怎么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这是顾皇后最担心的,现在看到太子琛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来违逆自己,真是又气又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顾皇后广袖一甩,心痛又无奈的转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