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渊处理好了伤口,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暗骂,这混蛋下手也太重了!
虽然用的都是上好的伤药,不会落疤,但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好不了的。
顾奇渊看着镜中脖子上缠满绷带的自己,心里一阵恶寒,要不是自己反应的快,早就血溅当场了。
“主子!”
阿海在一旁心疼的看着顾奇渊,“池公子他……”
顾奇渊深吸了一口气道:“看紧他,此事不得外传!”
阿海有些为难,“主子,咱们这些人自然不会乱说什么。但是您这伤也太明显了些,要是进宫让皇后娘娘看到,或是回府让国公爷看到,免不得一阵询问。”
“这个不用你操心!”
顾奇渊越听越烦,他当然知道这些,但又有什么办法。
说是猫抓的。谁信啊!
说是和人打架打的,更没人信!
“备马!我要进宫!”
阿海马上“哎呦”了一声,“我的主子呦,刚才说什么来着,您还是在别院里呆着吧,皇后娘娘……”
“废什么话,进宫!”
顾奇渊固执道。
阿海无奈,谁叫他是主子呢?只能按照顾奇渊的吩咐去做。
顾奇渊来到东宫时已是深夜,月色下跪满了梁国跟来伺候嘉敏公主的人,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犹如哀鸣一般的刺耳。
站在正殿台阶上的是太子琛和顾皇后,母子两人身形端庄,但是表情各异。
顾皇后一贯的宠辱不惊,表情平和到看不出一点情绪,而太子琛的脸上甚是精彩,有无奈痛苦的迫不得已,有坚定不移的决心,但这两种情绪太过于矛盾,把他本就苦涩的脸弄得更加扭曲。
顾皇后看到了顾奇渊过来,又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绷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说话,示意他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人群。
“这些是嘉敏公主从梁国带来的陪嫁,今日上表自愿随葬,本宫和太子念及他们一片忠心,准了他们的请求。太子殿下特赐他们鸩酒一杯,送他们上路!”
说完,顾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太子琛,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眼神。
而太子琛还沉浸在矛盾的情绪中,难以挣脱,颤颤巍巍的道了一声,“是!”
顾奇渊看着下面的人被一个个灌入了鸩酒,挣扎的样子,惨叫的声音都在诉说着他们并非自愿,但没有人能救他们,从他们踏上靖国土地的那一刻开始,这样的结局就仿佛注定好了一般。
他们不是有生命的人,而是只有呼吸的木偶,命运不会估计他们想如何,只会按照原有的规律前行,无情的碾碎所有的希望。
其中有一个人例外,那个尖嘴猴腮的李公公自己端起了酒杯,对着顾氏姐弟和太子琛高高举起,昏暗的光线下,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尖细的传来。
“奴婢李氏,随公主殿下前来靖国,今日殿下魂归九泉,我等理应随行,今日在此叩别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说完一饮而尽,坦然赴死。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太监能有如此的胆魄。
一阵寒风吹过,把地上跪着的人吹落叶一般的吹倒了大半,鲜血从口中喷出,说明了此事已定,顾皇后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抬手示意下面的侍卫清理尸体。
“尔等忠心,天地可鉴,赐尔等随葬皇陵之侧!”
顾皇后的声音响彻大殿,此时阴风阵阵,吹的太子琛一个激灵,“母后!”
那声音中的恐惧感让顾皇后还是失望了,他本以为她的儿子长大了,但没想到还是这样不成器。
“太子!”
顾皇后严厉的看着太子琛,没有一点而平日里慈母的样子,“及已成事实,就该坚定目标,去做接下来的事,而不是在这害怕!”
“可我……母后……”
太子琛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料,他这辈子做过最胆大的事就是这次,但他知道这是赶鸭子上架,就这一步他就如此艰难,往后的事他还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