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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就是这个脾气真的十年如一日的犟,有时候说他三岁都嫌多,杨维平时常说“我就该把你放出去做卧底,去刀口把你的脑袋给我磨尖再回来。”
关于做卧底的事,黎纵求之不得。
他祖上三代都是书香门第,妈妈是小学校长,爸爸是开画廊的商人,他恨不得打破家庭的束缚当个窜天猴,尤其是十年前刚从国防毕业那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古惑仔的影子,港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那熊样,杨维平哪儿敢让他去干卧底,那么一说也就是过过嘴瘾。虽然他平时一副欠抽像,但黎纵迅捷的思维和战术指挥的天赋是百里挑一,上了战场就会立马变了一个人,杨维平对他是又爱又恨。
十点一过,黎纵踩着点出了局长室的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阔步走过了两栋楼之间的连接桥,前脚刚迈进办公大楼,闻到了从茶水间飘出来的阵阵咖啡香,还有一阵叽叽喳喳的私语声。
茶水间狭窄的空间里聚集了几个后勤部门的实习小女警,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黎纵不小心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脚下一顿——
一个女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专门送资料去禁毒那边,那个余霆真的好帅啊,简直是偶像级的。”
茶水间里不约而同地一阵压抑的激动,忽然一个声音略微不屑地响起:“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扔到咱们这儿来住冷宫,天天被防着盯着。”
另一个声音唏嘘道:“是啊,他应该被刻在省公安厅的功勋柱上,享受高额国家津贴,为什么会被调来到我们这儿做一个小刑警?”
“不对啊,我听说是他自己申请调到咱们这儿的,八成想来蹭咱杨局和禁毒局往年的那点关系。”
“倒也是,可杨局好像也没怎么理睬他,我还听说黎支队都不想要他,把他扔去做内勤了。”???黎纵听得眉头一皱。
他什么时候不想要余霆?
还听说?
这都谁造的谣?
黎纵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干脆倚着墙角细听起来。
刚才那个女声又说:“好像是在省厅那边被排挤了,他在毒窝里潜伏那么多年,万一被策反了,或者有什么别的心思怎么办,很招人忌惮的。”
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好可怜啊,他在堵毒窝里出生入死,回来了还被自己人盯梢,这谁扛得住。”
“正常现象,谁知道他以前杀过多少人,有没有变节。”
“害,”一个声音叹道,“这卧底归队能有几个干得长的,只有死了卧底才是清白的,活着的没几个能漂干净。”
“所以说嘛,上边信不过他了,就算他自己赖着不肯走,省厅也容不下他,指不定会把他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
“哎哎哎,我还听说他……”那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压得更低,“听说那个余…在干警察之前是在外围场做…那个的。”
一人疑惑:“那个是哪个?”
“还能哪个,卖的呗!”
“那岂不是鸭子?”
“鸭子我也心疼,我也喜欢,他真的好帅啊。”
“小丫头想什么呢,他是卖给男人的,万一他有艾滋病怎么办。”
“咦,你恶不恶心……”
男人??艾滋??
这批新来的实习小姑娘想象力够丰富啊,余霆踏进市局大门应该还不到两小时吧?瞧着谣言满天飞,就像抖了脱毛的地毯似的,特别纷飞。
一阵声咳嗽打断了茶水间里的窃窃私语,四名女警猛地抬头,看到黎纵撑在茶水间的门框上:“说什么呢,带我一个?”
四个小姑娘顿时红了脸。
“黎、黎队……”
语境最嚣张的小胖妞吓得手一抖,滚烫的咖啡差点脱手而出,黎纵还顺手帮她搂了一下:“要下个月考核不过你们练的就不是嘴上神功,是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四个小姑娘憋红了耳根地捧着杯子,从黎纵胳肢窝底下溜走了。
这谣言从哪儿冒出来的,余霆的资料也就禁毒的人看过,肯定是底下哪张嘴在漏风。
真是人多力量大,太能叭叭了。
黎纵抬了抬眉,赶走了琐碎的思绪,阔步回到了队里,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翻出余霆的资料。
履历很厚,九页纸,证件照应该是现拍的,跟余霆本人差距不大,第三页中间写着他的父母是普通农民,早年病故,进过孤儿院,十六年前‘南朝明珠夜总’被查抄的时候,未成年童工的名单里确实也有他的名字,再之后程瑞东认养了他,二人以师徒相称,算是程瑞东的半个养子,十七岁考进公大,入了警籍,毕业去了鹰箭卧底,直到出现在黎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