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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右边不远处的芦苇丛里闪过一个人影,距离黎纵不但三米。
黎纵刚放松一点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
黎纵纯熟的战术经验告诉他,对方不可能是自己人。
他抄起了管锥用来攻击他的JTR490瑞士军刀直直地刺向那个人影。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栗色皮衣,戴着鸭舌帽,黑色的口罩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朦胧的夜色下什么也看不真切。
但此人比管锥难缠十倍。
对方虽身高体重都在黎纵之下,但身手可见一斑,在十多个激烈的回合之后扔不落下风。
黎纵实在太疲惫了,他在水手一号上与毒贩枪枪战一场,又追了管锥十里山地,现在体力已经基本耗空,再缠斗下去他不见得能讨到便宜。
果然,缠斗过了四五分钟,对手趁着空隙抓住了黎纵的手腕,然后一个甩身上顶,将黎纵顶出去数米远,还顺势夺走了他的刀。那把刀在到了对方手里仿佛变了一种性质,飞快的蝴蝶刀法将锋利的刀刃转出虚影,无论黎纵往哪个方向躲,刀尖永远对准着他的要害。
黎纵的体力消耗已经接近极限,后退几步陡然绊在管锥的脚上,趔趄着站稳时那把银晃晃的军刀已经刺向了他的心脏。
但疼痛并未传来,刀刃在即将扎进他胸膛的那一刻忽然刀头一转,在他右手臂内侧豁开了一条足足五寸长的伤口。
白肉瞬间翻起,血流不止。
黎纵一个屈膝上撩,击中对方的腹部,一把撕下衣角草草捆住了伤口,抬眼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这片芦苇荡太大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逃走。
黎纵断定对方没有逃走,而是在周围隐蔽了起来,而这个距离不会超过圆周二十米。
芦苇荡随着夜风不规律地起伏摆动,发出沙啦啦地声响,月下的暗云在摇摇欲坠,夏虫的鸣叫声连成一片,衬得四周愈发寂静。
对方的隐蔽性极强,黎纵竟丝毫察觉不到对方藏身的位置。
但他并不因敌在暗我在明而有过分的危机感。
因为倘若对方想要他的命,刚才那一刀已经捅进他的心脏了。
这足以证明,对方并不想取他性命。
不是敌人。
也不是自己人。
对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