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人,见过多少世事,是不是一眼就知道陆建时不可靠?
如果知道,为什么没提醒自己?
这辈子呢,他对陆守俨满意吗?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说话声,却是三舅妈。
三舅妈一进屋,就嚷嚷开了:“这不是听说咱们家女婿今天留这里吃饭嘛,我过来瞧瞧。”
陆守俨听这话,看了眼初挽。
初挽眼神轻淡,一脸不想搭理的样子。
陆守俨便懂了,于是三舅妈进门的时候,他起身都没起身,只是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三舅妈打量了一眼陆守俨,瞧他那个头,一看就不小,如今却是安分地坐在初挽家小木凳上,她也就笑着说:“你们早说,我给你们拿张椅子来,不然让贵客坐这小板凳,算怎么回事呢!”
初挽自然说不用。
三舅妈又道:“我是听说你比我们家初挽大不少是吧?”
陆守俨眼神淡淡地扫过去,道:“大几岁。”
三舅妈赔笑:“那挺好,那挺好,有本事,大几岁也知道疼媳妇,我们初挽命好!”
说完,自顾自拎着一个板凳坐下,便絮叨起来,说的却是最近她怎么怎么照顾老太爷的事:“你眼看要结婚,你走了,还不是得我照顾着。”
陆守俨便道:“如果老太爷喜欢,我和挽挽结婚后,把他接出去住,他不想的话,那挽挽可以先住这里伺候着老太爷。”
三舅妈一听,皱眉:“结婚后,还住在这村里,不合适吧?”
陆守俨:“嗯?不合适?”
他抬眼,望向那三舅妈,淡声问:“谁说的?”
三舅妈被他那么一看,心里也有些发虚,不过还是道:“你到底是城里人,不懂我们村里的规矩,我们就没见过这个理,嫁出去的女儿还住娘家,哪有这种事?嫁出去了,不可能再住娘家,对娘家兄弟也不吉利。”
初挽从旁笑了:“反正我也没娘家兄弟,我能妨碍着谁,至于表哥表弟,那也和我不是一个姓,谁能挨着谁?”
陆守俨却颔首道:“既然三舅妈这么说,也应该有道理,我确实住在城里,不懂村里的规矩。回头我问问村支书,或者去乡里县里问问,了解下我们村的法律法规和风俗习惯吧。”
三舅妈顿时唬了一跳:“这,这哪至于,我就说说,一般都这样。”
陆守俨:“那就继续住这里。”
三舅妈讪笑了声,不敢说什么了,一时又小心翼翼的提起来初挽结婚的嫁妆,言语中很有些试探。
初挽道:“我们穷成这样,哪来嫁妆呢,也就拎两筐柿子了。”
三舅妈笑呵呵的:“那哪成呢,老太爷好歹以前也是阔过的,驴倒不散架,手缝里随便漏一点,就比一般人强,咱们初挽嫁人,又是嫁的这种好人家,咱怎么也不能太跌份,是吧?”
初挽听着,其实不想搭理她,正打算噎她几句让她赶紧走吧,谁知道这时候,就听“嗖”的一下子,一个东西带着风声直接飞过去了。
待到定睛看时,一根筷子直接插在了三舅妈脚底板那里。
也就是只差一个指头那么宽,就差点戳进三舅妈脚面了。
三舅妈缓慢地低头,看着那筷子硬生生进了磨得锃亮的硬实地面,关键外面露出的那半截子,正因为余力颤巍巍的。
她脸色煞白,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半晌,她才僵硬地抬头,看向陆守俨。
这是陆守俨扔过去的,现在陆守俨手里只有一根筷子。
陆守俨很不经意地说:“好像有一只蚊子,失手了,没戳中,三舅妈,没吓着你吧?”
三舅妈站起来:“蚊子啊……那,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赶紧跑了。
初挽耸眉,意外地打量着那筷子,之后看向陆守俨,不可思议地笑了:“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能玩杂耍了!”
陆守俨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在部队闲得没事练出来的。”
初挽起身:“我再给你拿双新筷子吧!”
吃过饭后,老太爷回来了,陆守俨和初挽陪着说了一会话后,老太爷便歇着去了,陆守俨打量着这屋顶,问起修房子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