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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一时失笑,俯身向皇后行礼,皇后说道:“可要人来主婚?”
景澜抿唇道:“还未有……那么快。”
皇后笑道:“哈,我明白了,定是人家还未答应你,对不对?”
景澜下意识去看在一旁佯装无事实则不断想来偷听她们说话的皇帝,再看向笑眯眯的皇后,顿时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勉强道:“应该是吧。”
皇后一拍手道:“呵呵,我就说是如此,陛下硬要说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景澜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就应该随王宣沈誉一道离去才是,有什么话明日进宫来说又不是不行,就听皇后道:“应当送几匹好马,令选新铸好的剑,或是寻些武学孤本,再不然就挑些趁手的兵器……”
景澜:“……”
皇帝听见兵器二字,睁大眼睛道:“子喻你又要锻造什么新兵器,可得小心些,莫要让御史台知道了,否则又得添一道折子。”
皇后嗤笑道:“他们倒也手长,与那些街头无事闲逛窥伺的嚼舌妇人相差无几,如今竟管起后宫的事来了。管得这么宽,干脆帮陛下把孩子一起生了算了。”
皇帝装傻问:“你不是要锻兵器?”
皇后自然而然道:“我在给她出主意呢,送些什么物件去讨心上人的欢喜。”
皇帝还来不及问“既然要讨人家欢喜何必送兵器”,忽闻心上人三字,当即警觉了起来,道:“朕不是与你说了吗,叫你多劝劝她!你怎么反倒为她拿起主意来了?”
景澜根本插不上话,在一旁木然听着。皇后理所应当地道:“为何不能?他们修行之人,既有终生未娶的,也有与什么鹤啊鸟啊的灵兽为伴的,更有甚者以剑为妻为子。昔日在封地上也见过不少,又有什么稀奇的。何况陛下从前不是也拜过一把宝剑做师傅吗,莫不是将此事忘了?”
皇帝瞪眼道:“那如何能一样?”
皇后道:“怎么不一样,阿澜的心上人好歹也是个人,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喜欢来的紧要?”随即断然一挥手,“女人之间的事,陛下身为男子,如何能明白,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了。”
皇帝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了看景澜又看了看皇后,悻悻道:“不管就不管,但你说要给人家送什么兵器,可哪个姑娘会喜欢兵器,听舅父的,还是送些胭脂水粉手帕香囊来的靠谱!”
皇后皱眉道:“胡说,这些都无用之物,不如送把宝剑,一能防身,二可杀敌,岂不比那些玩意儿强上许多!”
皇帝绷着脸道:“千万别送剑!若是不会使剑的人,保不齐还以为你要与她断交呢!”说着撩起衣摆做了个砍的动作,道:“割袍断义,像不像?”
帝后二人便这么旁若无人地在偏殿前吵了起来,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待景澜出宫之时,左手提着满满一大盒的胭脂水粉,右手拎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神情僵硬地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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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秋与白玢约好后日去看那面镜子,三人又在太史局门前徘徊了一阵,眼见天渐渐黑了下来,街上人也散去了,陈文莺便道要送洛元秋回去,洛元秋想起自己本是骑了马来的,忙道不用。
陈文莺奇道:“你哪里来的马?”
洛元秋不好意思说是从景澜马厩顺手牵的,含糊道:“从朋友那处借的。”
陈文莺也没多问是哪个朋友,洛元秋暗自松了口气,在太史局前与他们告别,另约好时间再见,三人便各自归家。
回去的路上,洛元秋一心琢磨与镜子有关的事,未留意一路小跑的马儿,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黑马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她一看周围,竟是从未到过的地方,不禁有些茫然。
黑马向前小跑了几步,熟门熟路地绕到前门。此地甚是清净,不见有人路过,洛元秋抬眼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司天台三个字。她蓦然想起景澜好像就在这里,便有些好奇地站在门外张望,谁知这马儿走过大门,转向右侧的一面墙前,不断用头去撞墙,洛元秋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隔着砖瓦半露的院墙,能看见一角飞檐,还有几棵半枯的老树,颇有些凄凉。洛元秋想起太史局中所摘的青松,严整气派的官邸,顿时觉得景澜有些可怜,想回去劝她来太史局算了。
她一边想着,不觉顺手摸上墙壁,下一刻手竟直接穿过了这面墙,形同无物一般,她疑惑道:“咦?这是……”
洛元秋刚想把收回手,黑马却又用力撞了一下墙,她只觉得手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不受控制地被拉入墙里,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瞬时之间将她连人带马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