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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亦是擦干眼泪,道:“洛姑娘是要做什么,与我说就好。”
洛元秋也稍微明白些男女之防的道理,便道:“扶他起来就好。”
秀才娘子唤了方才开门的仆妇入内,放下帘子,与她一道为秀才穿好衣裳,扶他坐起,这才将帘子拉开,低声道:“已经好了,洛姑娘请罢。”
洛元秋颔首,上前指尖重重一按秀才眉心,继而一手握住他的肩,手掌带了几分柔劲,猛地一拍秀才胸膛,秀才两眼一翻,扶着床榻大吐特吐起来。
他吐的尽是些清水,待吐到一半,俨然有些脱力,用不上劲来。洛元秋见状在袖中捏了道符,伸手一拍他的背,秀才莫名有了些力气,又吐了半天,终于吐出一颗漆黑的丹药来。
这丹药一吐,他脸上的青气瞬间就下去许多,人也苏醒过来,虚弱地拉着秀才娘子的手道:“别哭了……我答应你,以后……以后再也不……乱吃了……咳咳咳……”
秀才娘子靠在床头小声啜泣,背着秀才不住抹眼泪,刘大姐自在她身旁开解。仆妇忙将脏污的被褥换了,又打来热水,为郎君洗漱。
洛元秋趁人不备,低头看向落在地上的那颗丹药。这丹药已经融化了些许,内里露出一丝幽蓝。
这是什么?她有些奇怪,看到铜盆中有热水,便泼了些在那丹药之上,不过片刻,丹药被热水消融几分,其中所藏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一颗幽蓝的珠子。
捡是不可能捡起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捡起来的。洛元秋看着满地秽物,抬脚轻轻踩在那珠子上,只听咔嗒一声脆响,她收回脚,看见珠子已经破裂,一只如蜈蚣般细长多足的虫子蜷缩在珠子之中,还未挣扎,就先被冻死了。
虫子!洛元秋嫌恶地走远了些,不住在地上磨鞋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最讨厌这类虫子,觉得它们脚多,又身材细长,惯于潜伏在床底桌柜的缝隙间,到处爬来爬去,让人看着恶心。
等仆人将大夫请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大夫见秀才能说能动,把脉后开了几味安神的药,这就告辞了。
刘大姐与洛元秋出来时,秀才娘子拉着她二人的手千恩万谢,只道待家中事了,必将登门道谢,勿弃虚套云云。
刘大姐道:“这秀才的娘子当真文雅,说的话有时都叫人听不懂哩!”
洛元秋尚未从踩了一条长虫的惊惧中回过神来,木然点了点头,连刘大姐的话也未听完便急忙走了。先去巷口的面摊点了碗卤肉面,又觉得面条细长,与那长虫有些形似,遂嘱咐摊主改换成面片。
摊主在此摆摊多年,惯来只做面条,从未做过面片,闻言先是一愣,既已应下,又不好回绝客人,只得硬着头皮和面,做了碗面片上桌。邻桌几位客人见了,还当是摊主新出的吃食,各自点了一份。摊主因此做了一下午的面片,竟觉得比面条好做又快,干脆将面片添做一道新吃食,从此不亦乐乎地做起了面片。
城南几家老店闻风而动,也开始学着做起面片来。待到后日三人再聚之时,白玢点了面,最后上的却是面片。他是南方人,吃不惯这个,用筷子夹面片时常滑脱,只得换了勺子,吃的很不痛快。
洛元秋自然不知,用筷子吃的麻溜。至于陈文莺,她早上习惯吃清粥小菜,配油条包子,向来无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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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渊源
“又是大白菜包子。”
陈文莺戳了戳盘中的白胖包子,烦躁地说道:“换个新花样行吗,怎么城东城南都是这个味道?白玢,你点的是什么?”
眼看还有半碗,白玢放下勺子,索性不吃了,答道:“面。”
陈文莺唔了一声,以手支颔,含糊地应了句,一副困顿不堪的模样。
洛元秋顺口道:“文莺你没睡好么?”
白玢亦瞧了她一眼,问:“你做贼去了,怎么这副样子?”
陈文莺无精打采道:“前天早上我回到大伯家,许是走的时候未将门闩好,到房中一看,我妹居然不见了。这遍找了整整一天,我将大半个城东都逛遍了,都没见到它的影子,险些把我吓死。”
白玢眉头紧锁:“找到了吗?”
陈文莺叹了口气,捡起包子咬了口,面无表情道:“找到了,是被我那侄儿偷偷抱去房中玩了。大伯知晓后此事,狠狠揍了他一顿。”
洛元秋安静地听着,待她说完,才问道:“怎么,你妹妹也来京里了?”
“妹妹?”陈文莺顿了顿,仿佛不大明白似的,反问:“什么妹妹?”
三人对视,洛元秋疑惑道:“你刚刚说的‘我妹’,不就是你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