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桓皙是你的主人?”
慕容显的声音忽而又在旁边响起。
我看去,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慢下来,与我同行。
“不是,”我大言不惭,“他是我良人。”
慕容显露出玩味之色。
“哦?”
他说,“听说他生得甚是好看。”
我说:“正是。”
“打败了马兰羌和郝孜,还有近来的那个黄遨?”
“不错。”
“可惜。”
慕容显微笑,“差一些,我今夜便可将他的头砍下来,将头骨镶金做成酒杯。”
我盯着他。
只见那脸上的神色似在开玩笑,又似是认真。
“哦?”
我颔首,道,“如此,你须得庆幸你差了这一些。”
慕容显讶然:“怎讲?”
我看着他,全无玩笑之色,“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的头砍下来做成酒杯。”
慕容显愣了愣,少顷,冷笑一声。
他没再理会我,叱了一声,策马自往前方而去。
鲜卑人确实撤了回去。
且并非只是撤回武威百里之外的山中,而是一路往北,而后往东进入大漠荒原,从凉州地界撤得干干净净。
鲜卑人骑马确实了得,日夜兼程,我和云琦被众人挟裹在中间,一刻也不得停顿。
我虽不常这样骑马赶路,但并不觉得有甚难处。
而云琦则不一样。
看得出来他对骑马甚是不在行,对鲜卑人连夜赶路甚是不满。不过一夜之后,他似乎连抱怨的精力也没有了,坐在马上,身体跟着马匹颠簸,摇摇欲坠。
好几次,他打着瞌睡,几乎跌倒,旁边的鲜卑兵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回去。
我猜,云琦心里大概会觉得,若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吃这样的苦。
秦王那匹夫,真是阴险至极。
天明歇息的时候,我看他坐在路边发呆,走过去,将手里的水囊递给他。
云琦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没有接。
“这水无毒,喝了吧。”
我说,“且你还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