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只与一人永不分开。”
他说,“她叫云霓生,你是么?”
我看着他,心中一阵得意,也笑了起来。
这场婚礼,直到我们离开雒阳的时候,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
我坐在高高的鸾车上,周围围着数百宫人和禁卫,自然泼不到一丁点狗血。而市井中对于我的风评,也变了个样,除了些死硬派,我在众人口中俨然成了一个美貌多才的奇女子。
这功劳,有公子的一份。毕竟他骑着青云骢,引着盛大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众人之前的时候,全无一点失心疯的样子。而我看上去端庄贤良,也不是那面有大痣的丑妇。
而最主要的功劳,则是这婚礼以后,市面上流传来的另一种小书。在这小书以精美的图画叙事,说的是一个落难的名门女子,凭借一身本事,上斗皇帝下斗小鬼,最终与门当户对的心上人相知相恋,美满一生。
这小书不曾指名道姓,但其中桩桩故事皆有原型可对照,十分贴合雒阳人捕风捉影、附会联想的喜好。加上书中的故事环环相扣,精彩绝伦,男女皆可,老少咸宜,一时间在雒阳风靡。短短数日之内,画本已一本难求。因得画本难以传抄,市面上接着又出了字本,虽无图画,却更加内容翔实,丰富多彩。这波风潮过后,雒阳但凡识字的人,几乎无人不曾看过,而坊间传言,市井中一个叫陈枚的书商和一名龙阳画的画工,突然双双发了家,从此成了市井中的巨富。
这些,我都是在青玄的来信中得知的。
成婚之后,公子辞去了官职,和我一道回到了淮南。
青玄对红俏念念不忘,公子索性就把宅邸交给他看守,让他留在了雒阳。
清晨,我在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中被吵醒。
颊边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人在动。未几,转到了头发上,再过一会,有人把手伸到被子里,环在了我的腰上。
我知道那是谁,睁开眼,正对上公子近在咫尺的脸。
“醒了?”
他嗓音低低的,唇边带笑,透着几分慵懒。
我揉了揉眼睛,“嗯”一声,往外面望了望。
厚实的幔帐低垂着,室中光照黯淡,唯有外面的鸟鸣声听得分明。
被子里甚是温暖,我伸个懒腰,问:“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知。”
公子继续搂着我,道,“大约辰正过了。”
他说着话,手却在我的背上游走,颇是不老实,未几,他凑过来,在我的颈窝上亲吻。
二人皆未着寸缕,温热的肌肤相贴,呼吸愈发粗重。
我被他撩得痒痒的,笑起来,将他推了推:“别闹了,该起身了。”
“起这么早做甚,田庄中又无事。”
他懒懒道,吻吻我的唇,“再多睡一会。”
这嗓音低低的绕在耳畔,迷人的很。我心头一荡,与他继续亲吻,把手勾在他的脖颈上。
正温存之间,忽然,外面传来些动静,似乎来了人。
“……姑姑在何处?小公子要寻姑姑是么?”
陶氏的声音蓦地传来,温柔至极,“姑姑,姑姑,你还在睡觉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和公子俱是一惊,皆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