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家伙今日没来,碰上了另一个碍眼玩意儿。
谢霖正站在门口,等着游筠下来。
游筠没先开口,等着谢霖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戏院老板十分有眼色地将人都逐走了,自己也退了出去,直到人都没了,谢霖才开口:“这次劫难,多谢你。”
谢霖大概猜到了游筠的身份,传闻纪含早年曾收一江湖人士作府下门客,只是那人行际不定,身份神秘,没一年就又离开了,大概也是不听劝入世,结果与心中幻想大不相同,于是甩手归去。
后来再出山,便是这样的事。
若说旁人相助,是有应该的,可游筠全无所图,不求名利,尽情分于此,实在是仁至义尽。
“轮不到你谢我。”
游筠淡淡地说,谢霖所作所为也并非为了自己,怎么就轮到他来道谢,那狗皇帝怎么不来。
“是谢你帮我取药。”
“那你谢吧。”
“无以为报。”
“那你废话?”
游筠站在台阶上,垂眼看着谢霖,他知道这人来找他肯定不只是为了道谢,两人关系早已破裂,此时再说什么也无法补救。
果然,谢霖顿了顿,说道:“我是想来问你,阿福的尸骨在哪里?”
他醒来后命人重修茅屋,特地嘱咐了将其中尸骨带回来,他要好好安葬,可下人回报却说没有见到阿福,即使火烧得再厉害也该有残尸,谢霖猜想,只能是游筠先去将人带走了。
“不在我这。”
“你将他葬了?葬在哪里?”
游筠歪头看了看谢霖:“我没有拿。”
谢霖沉默了,半晌,他说:“可是我也没有找到。”
“那就是我拿的吗,”游筠忽然笑了出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家隔壁不是养狗吗,万一狗吃了呢。”
谢霖笑不出来,只死死地盯着游筠,那人还在笑,虽说往常他也总笑,但不会说这样的话。
“有人说,我昏迷的那几天,有个黑衣男子终日呆在废墟里,不时疯癫大笑,那是你吧。”
游筠不笑了。
“你既然去过,怎么会没有见到阿福。”
“我没有去过。”
“什么意思?”
“我没有去过废墟,也没有见过阿福,更没有拿他,没有葬他,他一个贱奴,凭什么值得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