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棠瞧着有些心痒,想帮她撩上去,然而想想还是作罢。直接打开门,出去了。孟宪一个人站在那里,等他出去好久了,才大喘了口气。抚住跳动错乱的心口,脸颊滚烫。
46、
这天,孟宪提前离开了茶楼,一个人去了商场。
临走之前,方迪迪正大杀四方,一旁站着周幼棠,自然是顾不上她。
晚上队里没有安排,倒有几个女兵来宿舍里试衣服,她们看中了唐晓静给她和小乔带的新衣,动了念头想买,孟宪也都由着她们。
热闹到熄灯号吹响才散去,孟宪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她就觉得今晚要失眠,从出了茶楼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时不时会出下神。内心仿佛平静,又仿佛在积蓄力量,时刻准备波涛汹涌。怕吵到人,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能够让她安稳入眠。
到最后孟宪几乎是有些苦恼了,内心在挣扎:她想睡,让她睡着吧!可脑子依然是清醒的,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里面跳舞,东一下西一下,搅得一团糟。孟宪很想化成一个小人跳进自己的脑子里拉掉这场“舞会”的电闸,隔绝所有噪音,让自己清静清静。然而实际情况是,她只能睁眼看着、听着、想着、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一对眼睛发涩发红,点了些眼药水进去也不见好转,只好一整天顶着一双兔子眼。
白天里,孟宪有了之前的教训,冷静了许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想,说不定他又临时有什么事,一下消失好几天,她已做好心理准备。然而中午刚吃过午饭回宿舍,刚掀开门帘子,孟宪就瞧见值班的小王一边向她招手一边对着电话听筒说着来了来了,孟宪没来得及多想,听筒就被塞到了她的手中,下意识放到耳边,就听到了周幼棠的声音。
“是我。”低哑的声音徐徐从电话那头传来。
孟宪像是被冻懵了,迟了两秒才回:“首长好。”
“叫我什么?”
“……你好。”孟宪低下头。
那头沉默了下:“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孟宪想他怎么这么会问。
“挺好的。”答完想了想,她决定实话实说,“有些失眠。”
周幼棠笑了下,问她:“到底是挺好还是失眠?还是你觉得失眠挺好?”顿了下,“不要老想着蒙我。”
孟宪感觉脸上一刺,犹如火烧。她想,他其实心里都清楚吧?
“你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没什么要紧事,看看你的情况。”他说,“明天要出差,预计三天。”
孟宪没明白过来他向她交代行程的意思,就听他说:“总要吸取经验和教训,所以提前告诉你一声。”
什么经验和教训?
孟宪有些懵,等脑子转过弯来,她闷红了脸。
“我、我也有演出任务,大概要一周,今天上午刚宣布的。”
周幼棠这回沉默了挺久。
“你倒是比我还忙。”他解开风纪扣,放松了下来,说:“那就等你忙完吧,我们再见面。”
孟宪应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因为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不太方便,孟宪的说话语气比较公事公办。她知道,其实她的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无波,咚咚的心跳声仿佛是一首节拍错乱但主题激昂的交响曲,让她有些按捺不住。
孟宪使劲攥了下拳,轻呼一口气,将体内的不安分压了下去。
临近春节,文工团演出任务繁重。是以分成了好几个小分队,奔赴燕城军区驻地稍微偏远的一些部队慰问演出。孟宪去的地方要更远一些,出了关,接近东北,来回路程大约要走两天,当地气候也十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