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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愣了一愣:“你、你这是作甚?”
我垂了垂脑袋,道:“我也不晓得哎。”
忘川又愣了下,旋即失笑,蹲□来,好笑道:“你不晓得什么?”
我将脑袋垂得更低,闷闷道:“我、我、我有些紧张嗳。”
忘川似有些惊喜:“……你紧张什么?”
我没做声。紧张什么,本水鬼也不知道。
忘川默了一下,道:“阿离,你是不是害羞了?”
本水鬼心里喀嚓一下。
他像是忍了笑,而且忍得十分辛苦,弹了弹我脑袋:“笨蘑菇,终于开窍了。”
本水鬼将脑袋埋到了桌子底下。
他又弹了弹我脑袋,声音里春风荡漾,春水潺潺,春雨凄凉:“笨蘑菇,你脸红了。”
本水鬼彻底将脑袋埋在了桌子底下。
我缩着脑袋,打了个滚,再打个滚,飞快的滚到门口,然后哧溜溜变回形,哧溜溜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往回奔去。
待奔回去,本水鬼忙忙的往镜子里一瞅,唔,本水鬼的脸上团上了两团红红的红晕,十分像一颗被染得红彤彤喜庆庆的喜蛋。
本水鬼好忧伤。
忧伤的本水鬼忽然犯了病。
这个病叫本水鬼更加忧伤。本水鬼忽然觉得有些不敢见忘川了,就算见了,也不敢再盯着他看了。
夜晚,本水鬼忽然开始了做梦。梦里面常常会瞧见忘川,他的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下巴。
本水鬼在梦里十分想念他。想拉他的手,想摸他的唇,想看他的笑。
我觉得我大约是病了。
某日,本水鬼垂着脑袋,在书房里给他磨墨时,他忽然搁了笔,望着我若有所思道:“阿离,我怎觉得你好似有心事?”
我放下石砚,抠了抠着手指,犹豫了下,忧伤的道:“小哥哥,我好像生病了嗳。”
他将我望了一晌,又探手过来摸了摸我脑袋,疑惑道:“没发烧,面色也挺好的啊。”
我闷闷道:“可是我最近老是做梦嗳。”
身为一个水鬼,本水鬼万水千山活了一千五百多年,从未做个什么梦,连梦是个什么东西尚且不知道。
而今,本水鬼十分忧心。
忘川哦了一声,道:“那、你都做些什么梦?梦到什么了?”
我诚实而认真的回答:“梦到你了,做的梦也是你……嗯……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