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晁韶闲闲地:“难道不是为了等人吗?”
“等谁人?”
“等佳人,”晁韶折扇一打,骚包地眨眼:“是也不是?”
尉迟瑾低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清早的,你说什么胡话。”
话音一落,便听见外头一阵骚动,原来是苏锦烟已收拾好,被婆子们簇拥出了门,刚好经过回廊。
尉迟瑾抬眼,正好看到窗边的那抹倩影。
晁韶见人过来,不好久留,匆匆饮了杯茶便要出去,刚跨出门槛就撞上了新娘子,只好收了折扇作揖:“嫂嫂。”
苏锦烟搭着盖头,看不清来人模样,但听声音知道不是尉迟瑾。她微微欠身,而后扶着喜婆的手进门。
船虽已经到了渡口,但吉时还差二刻,两位新人便只好在此等候。
尉迟瑾坐在左手边,喜婆将苏锦烟扶到右边的椅子上,然后都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早春的清晨,空气还有些冷,苏锦烟的嫁衣双肩开得略宽。她坐了片刻,不着痕迹地拉高了些,随即听见一声低笑。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十数日,这十数日两人都在船上,但并未相见。然而,甫一见着,便又是这般不大客气。
苏锦烟也不知他这声笑是何意,嘲弄?不屑?还是觉得等得太久而生气?
她眼睛被盖头遮住,没法去观察他的神情,因此,在他笑了一声后,便端坐起来,连呼吸都带着温婉的频率,不岔一丝一毫。
尉迟瑾从她进来便暗暗观察着,适才见她旁若无人地扯衣裳,全然不顾女子形象,便出声嘲弄。
也不知是她天生反应迟钝,还是她对他的嘲弄不以为然,她只是静静地端坐,一声不吭。
如此一来,倒显得他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自找没趣似的。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此女子并非母亲口中所说的知礼贤淑,她骨子里藏着一股傲气。那些贤淑端庄恐怕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他收回视线,继续安静地吃茶。
过了许久,门终于又打开了,喜婆们进来说:“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起身吧。”
*
婚轿一路从城外渡口进入内城,丝竹、鞭炮、鼓乐吹吹打打,其中还夹杂着围观人群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