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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迟迟疑了下,微微垂眸:“奴身份卑微,不敢劳烦大人。”
乔绾皱眉。
她素来鲜少在意旁人在自己跟前的称谓,却不知为何,现下听着慕迟自称“奴”,竟觉得很是刺耳。
张太医笑了笑:“公子既是公主的贵客,自没有卑微的道理。”
慕迟长睫微敛,这一次并未多说什么,缓缓将袍服与中衣褪去。
饶是见惯了伤口的张太医都不禁吃了一惊,那片如上好白玉的背上,那个鞭伤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道伤疤了。
肩头两道肩骨上,像是被铁钩刺穿的两个暗红的痕迹,横七纵八的刀剑之伤,如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过。
乔绾也被震到了,知道他身上的伤痕很多,却从未想过,他后背竟也这么多。
好一会儿她才察觉到什么,深深嗅了嗅:“你没用我给你的白玉膏?”
白玉膏自有一股清凉的香气,对外伤和伤痕作用极大。
她身子弱,伤着碰着便极易伤风发热,乔恒便赐了她许多白玉膏。
慕迟垂下的双眸微变,却很快如常:“公主今日带奴买衣裳,担心衣裳贵重,恐弄脏了。”
“弄脏了也不过几件衣裳。”乔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她。
说着,她又拿出一瓶白玉膏给张太医看了看:“张太医,用此药可好?”
“自然。”张太医自是认识白玉膏的,此药膏名贵,能极快令伤口滋生新肉。
知道白玉膏管用乔绾便放心了,转念又想到一件事:“张太医,您给他把把脉,看看他……”
她本想说,看看他怎么会不知疼痛,可不知为何,她觉得慕迟似乎是不愿意旁人知道他身体的异常,话到嘴边改了口,“看他可还有其他病症。”
慕迟原本森然的目光微定,抬眸沉沉地凝视了她一眼。
张太医应了下来,手指搭在慕迟的腕上,好一会儿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乔绾心中激动,若是张太医真能诊治出来,到时对症下药,这慕迟便得按照约定好的“爱慕她”了。
慕迟的指尖也动了动,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缓缓收回手:“这位公子的脉象紊乱,怕是害了热病,且……”他看了乔绾一眼,“这热病应当已经烧了十余日了,若是常人早已意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