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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么?”
“嗯。”她认真的点头:“骨癌,老师说像感冒,很快就好了,就是有时有点疼,羊羊先生也说去一下医院就会好啦——”
她是被上一个家庭二次弃养退回来的,检查出生病后巨额的诊疗费用很少有正常家庭能够承担。
蒋野的脸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的点头:“对,老师说的对,很快就会好。”
小女孩被旁边的羊羊玩偶抱起在怀里,汗水打湿她的刘海贴在脸颊,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奶香。
“叔叔,你怎么受伤了呀?”她突然看见蒋野手腕上的疤,从玩偶的身上爬下去,拉着他的手问:“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蒋野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等他解释的时候小姑娘笑盈盈的问:“叔叔是不是像我一样生病了?”
“吹吹就好啦。”
白净柔嫩的小脸,眼中没有任何杂质满是天真:“吹吹就不疼了哦——”
“嗯。”蒋野的鼻尖有些酸。
看着手上那道疤,看着扎着麻花辫的小团子,觉得这世上实在讽刺。
他红了眼,小姑娘软乎乎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花花打针都没有哭呢,叔叔是很疼吗?每次我特别疼的时候,羊羊先生都会给我跳舞的!”
“是吗…?”
所谓的羊羊先生坐在他们旁边,无可奈何的摇晃着他巨大的毛绒脑袋却不讲话,像变魔术似的从他的袖子里抽出来两朵蓝色玫瑰花送给他们。
蒋野抱着小姑娘,看着业务生疏的羊羊先生滑稽的扭了几下,她指控着这位羊先生不会跳舞。
一天的志愿者那么多,哪里就能是她上午遇见的那个。
老师叫她回去午睡休息,羊羊先生亲自抱着她进了教学楼。
蒋野想着,如果自己的女儿还在,是不是将来也会长成这么大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为什么厄运永远伴随着苦命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连唯一的生命都成为了脆不堪言的东西。
蒋野打心里难过,替自己,也替那个小姑娘。
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羊羊先生去而复返,蹲在他的面前用圆而软的爪子擦掉他的眼泪。
蒋野破涕而笑,深深的叹气:“骨癌…多疼啊。”
他不知道这位羊羊先生是谁,却转头看着他的圆钝的玩偶眼睛,红着眼眶:“我也有个女儿…这样是我的女儿,怎么会因为生病就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