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瞧着她的一系列小表情,大概能猜出她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他唇角抿出笑,先去衣物室穿了外衣。从衣物室出来,也没直接走,而是走向床榻。
俞嫣已经上了榻躺下,轻轻合着眼。她听着姜峥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尚未睁开眼,姜峥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眉心。
他温声:“也不用故意等我。饿了就去用早膳,困的话就多睡一会儿。”
俞嫣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攥着被子往上拉,将自己泛红的娇靥藏进被子里。
锦被厚实。隔着锦被,姜峥的轻笑声也变得遥远缥缈许多。
她在被子里听着姜峥走出去,关了门。她慢吞吞地将被子掀推,露出一张含羞带笑的脸。
好半晌,她才十分缓慢地转了个身,面朝床榻里侧。她闭着眼睛,眼前浮现衣橱角落里的画面。她在被子里慢慢将手搭在自己的胸口,辗转轻碰,去碰他抚过吻过又咬过的地方。
昨夜先是受了惊吓,然后气恼与难过。俞嫣几乎没有睡沉,此刻她躺在暖融融的锦被里,闻着自己身上残着的那一点青桂雅香,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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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峥被祖父喊过去的确没花太久时间。老侯爷询问了几句昨天晚上在东宫发生的事情,姜峥言简意赅地回答。
姜浦和坐在太师椅里,手中提着一个鸟笼,正用细枝逗着笼子里的鹦鹉,漫不经心地询问:“河丽王父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
姜峥道。
自打姜峥过来,姜浦和这才将目光从笼中鹦鹉挪开,瞥向嫡孙。他一双锐目深看了姜峥一眼,便移回了目光,一边继续逗弄着笼中鹦鹉,一边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去罢。”
姜峥轻颔首,又道了几句晨安请安话,转身离去。
直到他走了,江浦和这才将手中的鸟笼放下,转头望向屏风的方向,看着自己的长子姜远从屏风后走出来。
江浦和手里仍捏着那支逗鸟的细枝,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道:“看,为父赌赢了。”
姜远望着姜峥离去的方向,无奈摇摇头,说:“行,愿赌服输。”
一大清早,父子两这是在打赌呢。赌河丽王父子的死和姜峥有没有关系。
显然,老爷子赌赢,心情大好。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鸟笼里的鹦鹉细着嗓子叫起来。
姜远确实有些意外。父亲笃定是姜峥所为时,他根本不相信。他那个儿子是多柔和宽厚的性子?就连对下人说话也客客气气。家里的确有一支暗卫,能够动用这支暗卫的人,唯有老爷子、姜远和姜峥这传下来的掌家人身份。
而姜远也确定姜峥昨晚没有动过暗卫。
是他自己去的。
没有人比姜远这个父亲,更清楚姜峥是多厌恶杀人。
姜远忽然想到夫人对他的指责,指责他并不了解儿子。姜远以前并不信这话,如今倒是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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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母亲声音的时候,俞嫣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梦里迷迷糊糊喃声唤了声“阿娘”。
“酿酿!”
一直窒息感逼得俞嫣皱眉,她终于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连人带被子的被母亲抱在怀里。
“哦,原来不是梦哦。”
长公主在俞嫣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嗔声:“连母亲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