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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丞相听见章言指责相府的家教家风,气的险些吐血,“黄口小儿,豺狼性,虎豹心。毁人清白,不知悔改,空口给人泼脏水,老夫实不能容你。”
章言说丞相仗势欺人,网罗罪名,想让他喜当爹。
“世上自有为功名前程甘愿头带绿帽做丞相外孙父亲之人,章言却不想给人喜当爹。丞相不能容章言,章言也容不得自己受这样的冤屈。”
这话说的皇帝再次想发笑。
当事人不在,仅凭丞相和章言各执一词,不会有结果。于是皇帝决定让章言和相府哥儿御前对质。让人去召相府哥儿许玉竹和章言提到的证人贡士刘樊前来。
刘樊先到御前,拜见了皇帝,皇帝开始询问刘樊章言的轨迹,刘樊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禀报出来。两人几乎同进同出,不一起出行时,章言的行踪也有人可证明。
皇帝问完刘樊,许玉竹姗姗来迟,等他出现在御前,刘樊不禁失声,“章兄,这位不是那天在梅林摔倒的哥儿吗?”
章言看了许玉竹一眼,不是意外。
丞相借此指责章言,“你的朋友也说你认识我家哥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回皇上、丞相,我和章言确实和这位哥儿有过一面之缘。事情的起因是我和章言在大年初一那一天约定,等大年初五章言带着其儿子章曜到白马山庄看完梅花,就一同闭关温书准备春闱。”
“大年初五那天,章言抱着其子和我在梅花林漫步,相府的哥儿突然从林子里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章言怕他冲撞到怀中的儿子,就闪身躲到了一边。相府哥儿摔倒在地,学生不忍心让自己的书童青砚去扶他,他推开青砚,对着我和章言辱骂了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等这位哥儿的下人来了,将他扶起来,他离去前狠狠地瞪了章言和学生一眼。”
“学生可以肯定在大年初五以前,学生和章言都不曾见过相府的哥儿。当时这位哥儿表现的,也不像是认识章言的样子。”刘樊道。
“刘樊所言可有其事。”皇帝问许玉竹。
许玉竹低着头,默默地哭泣,不敢回答皇帝的问话。
丞相站出来维护自家哥儿,“皇上,小儿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让父母君上受辱,已经寻死了两次。臣实在不忍心再问他这些事了。”
“章贡士和刘贡士巧舌如簧混淆黑白,但臣哥儿肚子里的孩子总做不得假。臣哥儿的贴身下人小桃向臣招认哥儿只和章贡士有过接触。”
许玉竹闻言哭的更大声了,眼角余光怯怯地看向章言。
好像章言就是他的那个负心人一样。
小桃按了板子,关在丞相府的柴房里,皇帝召见许玉竹时没有跟着一起来,皇帝又让人再去把小桃叫来。
但章言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皇上容禀,学生学过一丝观相术。在梅花林见到相府哥儿时,就已察觉他身怀六甲。我听闻京中规矩大,已婚的贵哥儿都要带抹额遮掩额头上孕痣,当时相府哥儿头上额坠抹额皆无却怀有身孕,学生当时以为这位哥儿可能出生贱籍,怕他给学生三岁的儿子带来不好影响,还捂上了儿子的耳朵和眼睛。”
章言不顾丞相看死人的眼光继续说,刘樊擦汗,章兄竟然把相府哥儿比作妓子,真是把丞相往死里得罪。
但他却觉得很带感。
和章家人相处的这些日子,刘樊就觉得章家人无论是黑黄的夫郎蓝因还是小小的如仙童降世的小曜儿都是有趣之人,现在发现章家最大的妙人竟然是平时言语不多的章兄。
“丞相不识医理,可能不知有些妇人哥儿子宫靠后,有孕五六月也不见孕相。据学生观察,府上哥儿已有五个月身孕,学生去年冬月末腊月初到京城,满打满算只有四个多月时间,如何能使贵府哥儿有五个月的身孕。”
章言话落,低着头的许玉竹猛地抬头看向章言。其他人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
“传太医。”皇帝神情淡漠吩咐。
“不要看太医,我不要看太医。”许玉竹精神崩溃大喊大叫。姨娘不是说,等他到了御前什么都不用说,父亲就会给他做主的。
皇帝让几个侍女按住他。
三个太医都给出怀孕五个月的诊断,许丞相愤怒地扇了许玉竹一个耳光,“你和你姨娘连我也骗!”
然后许丞相对着皇帝请罪,“臣治家不严,致使豪奴横行,内眷不知敬畏,欺辱新科贡士。深负皇恩,请皇上治罪。”
章言洗刷了污名。
皇帝命人将他和刘樊送出宫门,接下来皇帝会如何处理丞相和丞相府哥儿,他们不得而知。
走出深深宫墙时,章言和刘樊不约而同地回望了一下金碧辉煌的宫城。将心中对这件事的许多疑问,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