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曲折之后再次见面,两人都如同死过一次般精疲力尽。
竹卿回身坐在贵妃榻上,一杯杯喝着茶,仿佛这个时候她不做点什么事就难以应对这场面。玉衡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脸上读出些其他的情绪来。
花狸久不见玉衡,不停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嗅他的衣角,闻到熟悉的味道后跳上了他的膝盖,用头去蹭他的脸。
“你还不走吗?”竹卿筋疲力尽,只有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才能让她舒缓一些,“你要说的话都说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她也根本不想要什么补偿。
不被信任的痛比那一耳光来得更直接。
“别赶我走。”玉衡从背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脖颈上,“我想和你待一会。”
窗外起了风,穿屋而过带着湿气扑在身上冷得竹卿打了个哆嗦,玉衡的体温暖暖地贴在背后,身前是冰身后是火的滋味真不好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却被他抱起往内室走去。
彼此的身体熟悉而陌生,闻到玉衡身上香味的一瞬间竹卿顿住了呼吸,那是乔姨娘常用的香料,有种腻腻的甜香。
想起玉衡也和另一个女人欢好生子,竹卿忽然恶心欲呕。
玉衡的吻就要落在她的唇上,腰带也被他解开,竹卿偏过头躲避,冷冷道:“滚开,我嫌脏。”
玉衡的神色极度不自然,竹卿在介意什么他心领神会,可他也只能佯装不知:“刚才淋了雨,你要是嫌衣裳脏我换一件。”
“被别的女人睡过的男人,我不稀罕。”竹卿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你觉得我和沈则做了苟且之事不忠于你,那凭什么我不能要求你也忠诚于我?”
竹卿极力保持着冷静:“可你已经和她有了孩子,再也不可能做到了。”
说完她推开玉衡,起身下床。
“那你让我怎么办?杀了她还是杀了永儿?”玉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当时是气昏了头,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竹卿转身,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反问道:“解释?我跪在地上那么卑微求你让你听我解释,可是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一年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是他俩都挥之不去的伤痛过往。
“宋玉衡,你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几乎没人敢忤逆你的话,可我呢?”
“我本来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是你先来招惹我毁了我的婚事,我好不容易离开上京离开你离开让我痛不欲生的一切,你又把我抓回来让我跟你成亲,我原本什么都有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心疯狂的跳动着,眼泪夺眶而出,竹卿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懑宣泄出自己的情绪。
筑起的高墙撕开了一道口子,连月积攒的委屈失望无助痛苦都如洪水般汹涌而来,竹卿直视着玉衡,身体因着激愤而微微抖:“如果你没有遇上沈则,你还会来找我吗?那你又打算怎么办呢?是等着让我主动去找你低头认错,还是这辈子再也不见做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