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做?”
“请郡主伴在将军的左右,经常与将军说话,叫将军意识到何为?现实,何为?梦境。如此,将军便有可能?苏醒。”
苏老夫人闻言陷入了沉思,随后低声说道?:“老身知晓了,多谢钱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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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音这些日子连日奔波,厚葬了王府中下人的尸体,并给他们的家人送上丰厚的银钱,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慰藉。
家在京都城中的,她和睿亲王亲自上门,远在他乡的便命亲卫与暗影前去?,务必将足够的银钱送至每个人的家中。
近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沈柒音原本就消瘦的身形变得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今日,她从任医师的家中回来,不忍去?回想任医师家人痛哭的模样,下了车撵便朝府中走去?。
“郡主!”
沈柒音刚跨进王府的门槛,便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侧首望去?,是?苏衍的母亲。
苏老夫人见到沈柒音之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妇求郡主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子言!”
沈柒音见到苏老夫人便生理不适,她蹙起?眉头说道?:“据我所知,苏将军已经脱离危险,应该不日便可醒来,苏老夫人此番姿态又想做些什么??”
苏老夫人抬首双目含泪地看着沈柒音,“郡主有所不知,这几日来,子言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钱太医说子言患了心魔,入了梦魇,若不能?将他唤醒,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心魔?”
沈柒音闻所未闻,“听?上去?心魔该是?心疾,可我记得当天?苏将军是?外?伤,与心魔有何关系?我并非是?医师,老夫人还是?还是?快些寻找医师吧。”
“放眼整个京都城,又有谁的医术能?与钱太医相比?他说了子言所患心魔,便大抵是?了。”
苏老夫人苦口婆心,“郡主,您就是?子言的心结所在。自从您搬出了苏府之后,子言便患上了不眠之症,整夜整夜地枯坐,身心都已经快要枯竭了,如今又身受重伤,叫心魔有机可趁,将子言困在了他给自己造的梦里不愿醒来……现在只有郡主您能?将他唤醒啊!”
沈柒音只觉得荒谬,怎的说来说去?,苏衍有了心病竟然是?因?为?自己?自己才?是?苏衍昏迷的罪魁祸首?
“郡主,臣妇身求您了,您就看在子言救了您一命的份上,也?救救子言吧……”说着苏老夫人开始磕头,“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家,臣妇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沈柒音垂下眼眸,虽然她不太相信老夫人所说的什么?心魔,但苏衍的确是?因?为?替自己挡了一刀所以才?陷入昏迷。
看来她确实要进宫一趟了,不能?光听?苏老夫人的一面之词,她需要向钱太医问清苏衍现在到底是?何状况。
若真是?如同苏老夫人说的这般,那她便试上一试,她不想欠苏衍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如此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我可以进宫一趟,但我有个要求。”
苏老夫人闻言连连点头,“郡主您请说,只要臣妇能?做到的,定然竭尽所能?去?做!”
沈柒音漠然地看着苏老夫人,“我不想看到你,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苏老夫人愣怔在原地。
也?就是?说,从沈柒音进宫那一刻起?,自己便要搬出来,不能?陪在左右,子言是?生是?死她也?无法?第一时间知晓。
她抬头看向牌楼之下石阶之上的雪衣女子,冷漠,肃杀,女子身上不该有的气息,却尽数在她身上出现。
经过这场篡位风波,沈柒音变得比从前更加叫人捉摸不透,一颗心也?变得犹如磐石一般。就算子言再对不起?她,子言现在卧床不起?也?是?因?为?救了她,但她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子言,好似忘了与她并肩共度这场风波的是?子言一般。
可如今只能?按照她的意愿来,毕竟她现在是?救子言性命的唯一机会。
“好,我答应你。如此,臣妇多谢郡主愿意出手相救。”
说着苏老夫人以额触地,向沈柒音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沈柒音却无暇再理会她,转头踏进了王府之中,留给苏老夫人一个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