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一炷香时间,守在书房外的孙叔突听屋内传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瓷盏在地上碎裂,伴随着大将军的怒声:
“什么?退亲?!沈朝玉,你再说一遍?!”
意识到里面说了什么,孙叔忙将脑袋垂得更低。
不一会儿,门“砰的”一声被人内打开。
沈笃怒气冲冲地出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对着门外的人道:“去,给我请家法来!”
孙叔一听,忙道:“将军!”
沈笃眼睛一瞪:“勿再多言,速去!”
“……是。”
孙叔领命而去,不一会,就领了长凳与藤条过来。
那藤条约有儿臂粗,其上充满钩刺,那刺也不知是用什么淬炼过,有青金之气——
孙叔还是头一回见将军动用这家法,光看那刺,孙叔就知道,这一藤条下去,莫说公子,便是常年在外征战的武人也难受得住。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竟惊动了主院,不一会,夫人带着小公子并侍婢们也来了。
一见那藤条,夫人那张脸就白了。
“将军,你这是作甚?”
“阿元,你不必管。”
“孙叔,你说!”
孙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夫人见此,不由恳求:“将军,大公子所行素来有道,便是犯错,错也不必至此,将军!”
沈笃望了这后娶的小妻子一眼,神色稍霁。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月华下,这人素衣银冠,风华无双,几令人以为是谪仙人。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踏下长廊,来到院中,一拂袍摆,直接覆于长凳之上。
“父亲,请吧。”
沈笃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大公子!”
夫人急道,“您何必与将军置气,若有事好生商量着才是!”
“何姨,此事你不必劝。”
“好好好,你这个不肖子,孙叔,给我好好打!”
孙叔看看凳上之人,又看看大将军,手中藤条犹犹豫豫就是下不去手。
大公子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将军…”
孙叔犹犹豫豫,沈笃看不过去,抢过藤条,亲自执行。
“啪——”
一藤条下去,白袍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