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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槿凝眸望向卫启濯。
卫启濯一脸坦然,任由她打量。他觉得萧槿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这是个好趋势。
如今碰见了卫启沨,萧槿也不必琢磨借口回绝温锦母女了,简单叙礼后,直接跟季氏回了马车,与卫启濯一道入城。
温锦好容易等到卫启沨跟萧安夫妇说完话,立即便将求助的目光投过去。
此时已经雨歇风住,温锦觉得卫启沨一定会将他的马车让给她们母女,然后自己骑马走。温锦想想她能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回府做脸,便禁不住一阵窃喜。
“我尚有事在身,不如我使人为舅母和表妹回府传个信儿,重新驾一辆马车过来,”卫启沨微微躬身,“二位且坐在马车里稍等。”说罢,回身去吩咐小厮。
温锦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赌气,冲着卫启沨的背影道:“不必表哥的人去传信,我们自己也带着一干家下人。”
卫启沨顿步,回身颔首道:“那好。”言讫,拱手作辞。
温锦看着卫启沨的马车飘然远去,觉得她此番被落了面子,气得直咬牙。
立在一旁的丫鬟喜鹊也觉得有些意外,看看卫启沨渐远的马车,又看看自家小姐。
温锦觉得这个丫鬟在看她笑话,狠狠瞪她一眼,低声斥道:“看什么!没规矩!”
梁氏朝着卫启沨离开的方向看了少刻,正欲拉着女儿往自家马车折返,就见郁勋上前施礼。
郁勋表示他可以将他的马车借给她们,他自己骑马。温锦脱口道:“多谢美意,我与母亲等着自家马车来便是。”说罢,略略一礼,先自回了马车。
等梁氏也坐上来,温锦就扑到了她怀里,红着眼睛道:“母亲,表哥是不是不喜我了。怎么连马车也不借我。”
梁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安心,兴许他今日确有要事在身,不方便也是有的。再者,他大约也是刻意在外人面前避嫌。”
温锦想想觉着有理,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随即想到她跟卫启沨的婚事遥遥无期,又是一堵,拉住梁氏的手道:“母亲,我跟表哥的婚事可怎么办?明年我都十六了,再拖下去……”
梁氏也是焦灼于此,姑娘家最是拖不起。她踟蹰了一下,低声道:“下月便是那国公府太夫人的生辰,咱们去上寿的时候,要不你寻机问问二公子?”
温锦抹了泪,点头道好。
梁氏想起适才的郁勋,道:“其实我瞧着江夏侯家的那位公子倒也不错。”
温锦噘嘴道:“他容貌家世才华样样不如表哥,连表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借我马车,我才不想用。”
梁氏觉得女儿如今心气儿真是越发高了,不过她身后站着卫启沨,会如此也不足为怪。梁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尖,笑道:“我的姐儿自然要嫁最好的。不过你这爱使小性子的毛病可得改改。”
温锦正想说反正卫启沨会包容她,但忽然想起上回置气之后他是怎么冷落她的,当下又闭了嘴。
萧槿跟随季氏等人一道往镇远侯府的正堂去,卫启濯也在后头跟随。
萧安与萧定多年在外,镇远侯府这边只住着大房和二房。萧家大爷萧实跟二爷萧宗都是庶出,但萧安与这两个庶兄倒是处得颇为融洽,没那些个兄弟阋墙。
卫启濯方才说的老侯爷指的是萧家老太爷萧冕。萧冕已因年高致仕,如今在家中饴含抱孙。
众人互相叙礼讫,萧冕向卫启濯询问卫承勉的近况,听说一切皆好,点头道:“我与国公爷久未谋面,改日当登门造访。”
卫启濯躬身致意,含笑申谢。
大太太周氏的目光在卫启濯身上定了定,随即又转开了。莫说她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纵然是没出嫁,卫启濯这样的人物也不是她们能攀上的。
她两个女婿的出身跟卫启濯没法比,但如今也是人面儿上行的人了,她腰杆儿也能更硬一些。
二太太陈氏倒是一直在暗中打量卫启濯。这后生真是怎么看怎么好,要是能当她女婿多好。
卫启濯起身作辞时,提起了祖母做寿的事,表示届时会使人来下帖子。
萧槿听他提起国公府太夫人,心里一动。
卫家的老太太年高德劭,蔼然爽恺,但怫然作色时却极有威严,跟卫承勉一样是个妙人,兼且身份摆着,傅氏畏她甚深。
萧槿上一世得过老太太不少庇护,只是老太太再是如何厉害,在得知卫启沨干的事之后,也没能促成她跟卫启沨的和离。
卫启濯临走前瞟了萧槿一眼才出去。他其实存了私心,他想借此机会让他祖母见见萧槿。他觉得他祖母应当也会喜欢萧槿的。
卫启濯离开后不久,就听丫头进来传报说五姑娘和七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