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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懵了片时,心里直道见了鬼了,又想起她儿子再三与她说不要小觑卫启濯,忽然想,她得回去问问她儿子究竟打哪儿看出来卫启濯不简单的。
萧槿坐着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也没见卫启濯回来,转头发现卫老太太悠闲吃茶,忍不住想,卫老太太真是好定力。
卫老太太仿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悠悠道:“启濯打小就没怕过谁,纵然有人给了他不痛快他也会加倍找补回来的,你不必忧心。”
萧槿按了按眉心。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又过了约莫两刻,卫启濯终于回了。
他并未细说事情来由,只跟祖母说无甚大碍,跟着便招呼萧槿与他出来。
萧槿一路被他领到了他的院子。萧槿在花厅坐下时,见他跟厨房点了菜品后才坐下缓口气,终于忍不住道:“你去作甚了?”
卫启濯喝了半盏茶润了润喉,才道:“我去跟人打架了。”
萧槿瞪大眼:“打架?!”
卫启濯点头,跟着便讲起了今日之事。
原来,他今日去看榜时,遇着了袁志。袁志见桂榜榜首赫然写着卫启濯的名字,当时就放言说卫启濯必是舞弊得来的解元,卫启濯与他争持间,激怒了袁志,他预备招呼家奴将卫启濯押到顺天府尹那里理论时,被卫启濯抢先制住。
卫启濯看着瘦瘦高高的,但实则力气极大,最后将袁志一把按在地上,袁志大呼不服,卫启濯便命身边小厮寻人来将袁志扣住,自家折回府换了身衣裳,把袁志送到了顺天府尹那里。
“那后来呢?”
“后来府尹大人亲自查了考卷、号簿,并推问了主考官和阅卷官,确认无误,训斥了袁志一顿。我看袁志仍旧嚷嚷不服,我就说你若真是心有不服,去告御状便是,他这才没了底气。”
萧槿忍不住想起了前世被卫启濯当猴耍的楚王。他似乎有这个嗜好,一定要整得人家心服口服才肯罢休。
“不过我负伤了,”卫启濯说话间一把扯开衣袖,将手臂伸到萧槿眼前,“你看。”
萧槿低头一看,发现他手臂上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还只是破了层皮,看样子可能连血都没出。
萧槿嘴角微扯。
“我觉得还挺疼的,”卫启濯径直坐到她身侧,“你帮我揉揉吹吹。”
萧槿顿了顿,拿指腹帮他揉按一番,笑问他还疼不疼,一抬头就正撞上他的目光。
萧槿一愣:“你看我作甚?”
卫启濯伸手将她紧拥在怀里:“没什么,就是你生得太好看,我每回看你都能看入迷。”并且怀抱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怪异心情。
他近来时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譬如,他梦见萧槿昏倒在雨中,梦见萧槿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面色灰败。
第二个梦异常真实。梦里,萧安夫妇跟萧岑围在萧槿床前,哭得撕心裂肺,他在她床前立了须臾,转回头就把被按在外头的卫启沨毒打了一顿。
卫启沨被揍得呕了血,却根本没有反抗,最后死人一样趴在泥泞里,一动不动。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他那极爱干净的二哥任由脏污沾身却毫无反应。只是这个梦停在了这里,他暂且还没做到前情或者后续。
他今日揍袁志时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场景,于是他越打越来气,那一架完全是超常发挥,手感来了根本挡不住,到后头几乎已经是将袁志当成卫启沨来揍,并且他也想,如果他继续这么投入地打下去,会不会再度触发那个梦里的片段,不过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用。
倒是袁志被打得不成人形,后来顺天府尹看到袁志那五色缤纷的脸,吓得脸色一白,压根儿没认出那是谁。
卫启濯轻叹一息,他梦里都在打卫启沨,看来果真是天生的对头。只是那个梦也太不吉利了。
徐安娴走后,卫启沨招待了温锦婆媳两个。傅氏原本就瞧不上温锦,如今更是嫌弃不已,根本懒得出面。
曹氏此番就是想借着探望卫启沨的由头来跟卫家攀攀交,若能得些帮持,那是再好不过的。温锦却是借机来跟卫启沨说私话的,但曹氏始终在旁侧坐着,她寻不着时机,一时如坐针毡。
好容易等到曹氏去了东净,温锦立刻转头给卫启沨打了个眼色。卫启沨扫了屋内几个小厮,道:“表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几个都是我的心腹。”
温锦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决堤而下,疾步上前就要扑倒在卫启沨怀里,却不意被他出声阻住:“表妹注意身份。”
这是温锦嫁人后第一次见到卫启沨,卫启沨仍旧是月窟仙枝的样貌,但态度却是冷冷淡淡的,温锦哭得妆糊了一脸,悲悲切切地质问卫启沨当初为何不来抢亲,以至于让她陷于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