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似乎能从她蹩脚的英语里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交谈会有一些障碍。杰夫道:“夏小姐英语可以吗?”
“我有请翻译,只是翻译还没有到。”
“没事,我这有现成的翻译。”杰夫用手臂杵了杵一旁的易淮礼。
夏夏误以为易淮礼是翻译,便直接对易淮礼说国语:“那么麻烦你了。”
神情自若,客气有礼,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易淮礼非常佩服夏夏的演技,也嘲笑着自己的不淡定。她都把他当陌生人了,他又何必庸人自扰?他们之间,陌生人才是最好的关系,是他多虑了。
“不客气。”易淮礼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有些事,心里所想和表情很难一致。
夏夏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得罪这位翻译先生,为何翻译先生看起来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哪里得罪他了?或者说这位翻译先生是她以前聘用过的?她好像每次出行旅游,聘用的都是女人。难道自己的脸盲症已经进化到男女不分了?
“先生,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夏夏试探问,一脸无辜。
易淮礼见夏夏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更是恨得牙痒痒。难道她完全无视他,把他从她的记忆里抹除了?当真做到了他们办理离婚手续,在民政局门口分道扬镳时候说的话?
——易淮礼,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最好再也不见。
——当然,就算以后不幸遇见,请记住,我们不认识!
——很好。夏小姐。
有骨气的女人!易淮礼眯起眼,决定奉陪到底。
易淮礼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惊讶于夏小姐的美丽。”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最喜欢听别人夸她漂亮了。
“哦,这样啊。”夏夏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司空见惯了。
易淮礼见夏夏这副兴致索然的模样,有些惊讶,感觉她有些不同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
杰夫是脑科医生,夏夏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看病,应该不是小病。易淮礼问道:“夏小姐有什么不适?”
“我觉得我的病历写得很清楚。”夏夏觉得眼前这位翻译先生有些过分刻意的客气,让她有些反感。
易淮礼朝杰夫要病历。杰夫好心提醒:“这是我的病人,你犯职业病了?”
“这病人交给我,我认识。”易淮礼却对他说意大利语。
杰夫明白易淮礼忽然用意大利跟他交流的原因,就是让眼前这位夏小姐连半句话都听不懂!这让杰夫很好奇,世界这么大,怎么偏偏这么巧遇见熟人。
杰夫好奇问:“她是你的谁?”看简历,他们的确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座城。
“我前妻。”易淮礼很淡定地表明夏夏的身份。他似乎从来不会避讳自己结过一次婚的事,但他向来避讳谈论他的前妻。杰夫曾几何时好奇死了易淮礼的前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万万想不到,居然就这么遇见了。
杰夫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夏,充满了惊愕。
夏夏被杰夫这夸张的表情吓到了,忍不住问易淮礼:“先生,你对医生翻译了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易淮礼不理夏夏,直接夺过杰夫手里的病历,认真地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易淮礼的眉心越来越皱。杰夫看到易淮礼那严肃沉静的脸,忍不住说道:“器质性的,根本治不了。只能让病情稳定下来,要不然记忆力会越来越差,提早老年痴呆症了。”
易淮礼合上病历,抬头看向正对面的夏夏。
病历上仅仅只写道她有脸盲症,脸盲症患者只是对面部识别能力有障碍,不可能对声音也没有了辨识度!她会听不出他的声音?易淮礼忍不住冷笑,觉得夏夏只是在用脸盲症这个借口装作不认识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