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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被窝到底还是冷,容萤颦着眉,嘴里嘟囔着,偏头往他胸口埋。
伯方见他出来,轻声问:“你穿这么少,要不要带件斗篷走?”他把外袍给了容萤,看上去着实单薄。
“没事,我先走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
回去是下坡路,他尽量走得平稳,今夜天空晴朗,铺了一地的清辉,格外美丽。
这景色和这条路,五年来也不知看了多少回。
容萤颠着颠着,恍恍惚惚醒过来,朦胧间看到他的衣衫,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合目睡去。
风声犹在耳,梦中是阳春三月。
容萤的报应来得极快,刚被陆阳接回来的第二天,月信就不期而至。
喝了酒又受了寒,简直疼得她生不如死,热水热汤灌了两壶下去,仍不见效。
满屋子听她鬼哭狼嚎,搂着被衾在床上直打滚。
陆阳烧了手炉过来,她缩成一团像个大虾子,哭丧着脸动弹不得。
他放柔了声音轻轻推她:“萤萤。”
容萤从被窝里弹出脑袋望着他,凄惨道:“我不要当女人了……”
陆阳:“……”
他把她扶起来坐好,隔着衣衫将掌心贴在她小腹上,触手微凉,便知是行经不畅。这是容萤的老毛病了,无论是那个七年,还是现在,总没好过,偏偏她也不忌口。
“把这个抱着,放在小腹上暖一暖,过一阵就好了。”
容萤有气无力地应了,捧了手炉,隔了半天还是疼,她哀嚎一声,作势就要开始滚了,陆阳忙把她胳膊拉住。
她这次实在痛得厉害,满脸煞白,冷汗淋漓,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陆阳手臂微颤,面对这种事,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想说去请个郎中,可容萤怎么也不肯让他走。
她说得很惨烈:“你要是走了,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眼看炉子上的水已烧开,他将熬好的红糖端来放在床头。
“萤萤,把这个喝了。”
容萤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喝了也没用,不想喝。”
“乖,听话好不好?”
原本不愿搭理他,听到这句,容萤到底还是凑过去,由他喂着喝了。
这是头一回,即便靠在他怀里也没让她感到舒服。
“陆阳。”她凄惨的唤道,“我觉得我要死了。”
“……这种事别拿来胡说。”容萤嘴唇白得吓人,瞧着真像是要死了一样,陆阳心中也着急,只好把她托起来,扶上后背,背起她轻轻的哄着。
身子摇摇晃晃,容萤在他颈窝处睁开眼,瞧着他在屋里这么来回的走,竟也笑了起来,低声道:“你小时候也爱这样。”
陆阳没接话。
“其实一点用也没有,还是疼。”
“……”
刚准备放她下来,容萤忽然补充:“不过我喜欢你背着我。”
陆阳手上一顿,默不作声地将她往上托了托。
从里屋走到厅堂,又从厅堂走到灶间,容萤懒懒的趴在他背上,苦兮兮地说:“我再也不喝酒了。”
他停了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