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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气息不稳。
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我来漠北半年,将军还不曾陪我出门,旁人都要觉得我这将军夫人的头衔,是自封的。」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手心有薄薄的茧子,还有一道疤。
我挠了挠那道疤,回头冲着他笑。
他眼底有疑惑。
我们第一次一起上街。
今天的天气很好。
我停在卖酒的老伯面前,笑着道:「我家将军说你的酒极好。」
老伯一个劲地作揖,又送了半斤给萧行提着。
萧行付了钱提着酒壶,视线扫过我们相握的手,又看向我。
百姓把他围住,都来问他要是朝廷来兵攻打,大家要做什么。
城中的民兵可要上阵。
萧行交代大家守城不出就行,他说着,忽然一顿,猛地攥紧了我的手。
噗——
他喷出一口血来。
尔后盯着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街上安静了,就连风都停了。
接着,满街喧哗起来。
哭声四起。
我蹲在萧行身边,手依旧被他握着,他没有闭眼,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九月二十七,萧行中了剧毒,药石难医,仅续着一口气。
满街人为证。
萧行被抬去了军营。
晚上我坐在桌边,被我娘指着鼻子骂:「云屏卿,你和你爹一模一样,不择手段目光短浅!」
我爹投奔太子时,我娘就反对。
「这些事你不懂,我自有计较。」我对我娘道。
我娘听着跌坐在椅子上,因为这是我爹当年回她的话,若干年后,她的女儿又用这句话来回她。
「你奸可以,可你不能害忠良,那是萧行,萧行啊!」我娘道。
我没说话。
「作孽!」我娘失魂落魄地出去,「你云家世代被人骂,和我没关系,我不管了,不管了!」
九月二十九,萧行没醒。
漠北军心虽急但不乱,这就是萧行的能力,他就是真的死了,漠北也不可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