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如何不知道祁朝那一眼里饱含的意思,无非是要告诉她,池贺不亲自现身,是迫不得已。
池家是靠着给那些贵人送银子铺路,才一路畅通无阻,发展成市里的龙头企业。
五年前池虞被绑架,以池贺当时的手腕,其实满可以在监狱里把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但男人是当时海关一个中层干部的亲戚,很不凑巧,池氏有一批重要的货在审批环节被卡,扣押在码头,无论怎么疏通关系,都不给放行。
男人没死成,那批被堵了八天的货,顺顺当当的出去了。
利润百分之三百,二十多个亿。
那一年,池氏一下子从缓步挣扎的落魄豪门,重振往日辉煌。
池贺从前根本进不去的顶级商圈,纷纷主动接触他,向他开放。
他从卑微的敲门者,变成了门内制定规则的塔尖存在。
差点疯掉的池虞,在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得到了一份昂贵的礼物——百分之一的集团股票份额。
五年后的今天,市里的领导班子换届,不宜动荡。
池贺没来,只派了祁朝。
他是什么意思,池虞不会不懂。
尸体必须要处理的不留痕迹,否则被扒出来,贵人遭殃,利益链上的大家都别想好过。
池虞说这一句,多体贴啊。
就是不知道,池贺这次又会送她什么礼物来补偿。
如果还是股票,那就滑稽了。
池虞是个冒牌货,十八岁生日那天一死,股票就落到了池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宁瑾手上。
等于池虞死里逃生两回,全给宁瑾做了嫁衣。
不得不说,池贺真不愧是财经杂志的宠儿。
这份生意头脑,就是乔布斯在世,也要自叹不如。
凌晨十二点,池虞被送回了医院。
她已经好久没伤成这样了,连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主治医生都面露怜惜。
病床边上围了一圈白大褂,池虞躺着,面无表情。
他们在为她处理那些流血的伤口时,她甚至都没哭。
池虞有好多事情要琢磨。
比如齐珲为什么会让那个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将她带走?
她昏睡期间,他到底守在床边没有?
比如要怎么折磨那个男人,才能泄她这些年的心头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