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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贺瑶清潋了裙摆,快步上前出了屋子,便见阿二正牵着一匹黑马在街对过,李云辞正要翻身上马之际。
贺瑶清慌忙跑上前,待至李云辞跟前时竟有些微喘。
那头李云辞闻声回转过身,还不待开口,便听得贺瑶清急促道。
“那件衣衫,已然做下了一个粗形了,不知您可有空试一试?虽说先头已丈量了,可难免出差错。”
李云辞听罢,身形几不可见得一顿,随即唇边漾开一抹笑意,颔首应下。
至此,便跟着贺瑶清复回了寻雁堂。
贺瑶清将李云辞引入内间,“您稍后,我去拿。”
说罢,转头上了木梯,至绣案上头,将衣衫叠好,下了楼。
待将衣衫置于李云辞身前,李云辞眸色忽得一亮,口中低喃,“竟是这个色。”
“是不欢喜么,那我再换过。”
李云辞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原是先头也瞧你穿过这个色的大氅,便是阿柔缠着你的那日,我记得那日好似是大雪,你内里穿一件墨绿色的对襟,外头便是这样一件大氅……”
我望着你做着鬼脸逗弄阿柔,笑意潺潺,那日分明是大雪,天凝地闭。
可我瞧着,院中你所在之处,最是明媚。
那头贺瑶清闻言,却不知该如何应,只上略不自然道,“那您试一试,尺寸可合身,我在外头候着……”
说罢,连眉眼都不敢抬,便阖上门退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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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在外头侧靠着门沿,下意识用脚尖轻轻划着,微微歪着头望着内里。
虽是知晓李云辞应该在屋内的屏风后头,可如今瞧着竟恍惚能从房门上头瞧见李云辞映下的影子。
瞬然,贺瑶清低下头晃了晃脑袋,只当是魔怔了,一时再不敢去瞧。
却不想,那里竟传出一声轻而短促的闷哼。
却教守在门边的贺瑶清听了个十足十,心下一个惶神,脱口而出。
“怎的了?”语调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焦急。
那里却一时没有声音,贺瑶清心下不定,正要推门而入,便听得李云辞的声音缓缓传出。
“无碍,一根绣花针。”
闻言,贺瑶清面上一时讪讪,想来是她才刚匆忙,不曾将衣衫上头的那根针敛下,报赧道。
“原是我的不是,可有扎伤了哪里?我去寻药箱来替你包扎。”
说罢,正要转身去,不想内里传来李云辞满不在意得轻笑声。
“绣花针能有什么,若换柄匕首恐是要上些伤药的。”
贺瑶清却倏地蹙了眉头,遂沉声道,“莫要胡说这些。”
内里一阵静默。
贺瑶清亦有些后悔,何以与他说这些……
一时默然。
不多时,只听见门边传来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屋门从内打开。
李云辞笑着朝贺瑶清伸出手摊开,一个低头,便见他的掌心正躺着一枚尖细的绣花针。
贺瑶清报赧不已,抬手从他的掌心捻过绣花针。
她的玉指纤纤,指如葱根宛若无骨,指尖温凉,二人这般肌肤相贴了不过一刻,却那细滑腻润的触犯却教李云辞心下一顿,继而不着痕迹地缓缓收回手,垂于身侧,匿于袖襟之下,只掌心微微握拢成拳,指尖细细摩挲着带着她余温的掌心。
贺瑶清面上有些焦急,“扎伤了哪里?深不深?冒血珠子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