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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荔儿一默,遂缓缓点了点头,瞧着很是乖巧识礼。
至此,贺瑶清带着荔儿出了酒楼,只李云辞已然走出去老远,贺瑶清见状,只得微微拎起裙摆小跑着跟上前去。
好容易追上了李云辞,还不及说一句,李云辞便又不管不顾地大着步子上前,原他身量就高一双腿更是长而有力,眼下这般橐橐而行,让贺瑶清如何能跟上?
当即愤懑不已,放下了裙摆也不去追了,只与阿二、荔儿二人一道慢慢往回走。
索性驿站原就不远,不多时便到了。
三人入内时,李云辞正在大堂内坐着不曾回房,见着她回,也不曾上前来与她说话,贺瑶清抿了唇,回头瞧着荔儿身上的脏污,便先差人烧些热水,撤下幕篱,带荔儿去后院梳洗去了。
那头荔儿见着贺瑶清的面貌,已是舌桥不下之际,心下只叹,难怪这郎君舍了瑶娘与这位娘子在一处……
此处不似洪都,一应要更富饶一些,故而后院不仅有下人梳洗之处,还有两间单独的浴房,供给贵人的。
热水这些原都是常备的,故而眼下贺瑶清要,不多会儿便有了,待荔儿去了浴间,贺瑶清便回了房寻了自己的一套衣衫拿去给荔儿换了。
待这些事体做好了,便回了大堂,与李云辞坐在一张桌旁,敛着眉头,“你怎的无缘无故给我摆脸子?”
声音婉转低侬,倒似有千般委屈万般冤枉,直将李云辞才刚还冷硬的心肠倏地便软了一层,正要启唇说话。
身后荔儿已沐浴毕从后院出来了,只见她细碎着步子掀了幕帘,入堂前。
贺瑶清见状,瞧着身着她的衣衫的荔儿,干净清爽,只李云辞替她买的衣衫又刁钻,皆是该瘦的地方不肯多一寸,该松的地方不肯收一分,荔儿到底年岁更小些,还撑不起这样的衣衫。
荔儿见着贺瑶清,盈盈一拜,“娘子……”
随即又朝背对着她的李云辞轻声见礼,“郎君……”
那头李云辞闻言,下意识侧过头来朝荔儿睥了一眼,只一眼,却教他才刚软了的心头又硬了起来,当即渐凝,随即朝贺瑶清定然望了一眼。
随即冷笑一声,话也不曾说一句,起身撩开衣摆便往二楼房内去了。
贺瑶清见状,当真教她一时不及应,心头是一瞬的愕然。
那头荔儿望着李云辞上楼的背影,行至贺瑶清跟前,不明所以,“郎君怎么了?”
贺瑶清没好气,“哪个晓得。”
荔儿随即笑道,“先头在雍州城时,我瞧郎君倒不像是这般阴晴不定的人呢……”
这话说出来,倒引得贺瑶清心弦一拨,眉眼几不可见得一挑,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故意佯装生了稀奇出言相引道,“你竟与他在雍州便相识了?”
“正是呢,那时我原在一家绣坊的二楼做些针线,郎君便总在街对过的二楼吃茶水,一抬头便能瞧见的……”
听罢,贺瑶清的唇瓣微微勾着,李云辞究竟在寻雁堂对过的茶楼究竟所为何她再清楚不过,可眼下这个荔儿明里暗里地好似在说着她与李云辞的不解之缘。
先头是瞧着她原是她绣坊里头的人,身世又这般不顺,便想着力所能及帮一帮,可眼下瞧着,这个年岁不曾及笄的荔儿,却有着自己不可言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