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何出此言。”
祁云峥也淡笑出声,双手背在身后,明明在笑,浑身却气势不减,“难道外界传言我祁云峥,是位脾气暴躁的祭酒?”
“倒也不是。”
崔应观浅褐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似的,面上笑意浅浅,意味深长道,“你比之前做首辅时,平和了不少。”
又是一阵风,风吹动祁云峥的衣袂,那风有些寒凉,仿佛能钻进人的骨髓。
祁云峥微微一挑眉,忽然低头笑了笑,“崔大人身在南边,消息难免错漏,应当是记错了,我祁云峥这辈子,还从未做过什么首辅。”
“说的自然不是你这辈子。”
崔应观死死盯着他的眼眸,一向带笑的眼眸泛起几分探究。
“……”祁云峥静静看着他。
二人目光对视,周围空气寂静一片,祁云峥面容平静,半晌,忽然开口,“崔大人。”
“你说。”
崔应观道。
“你刚来,还不适应环境,多住几日,若是还有这些想法……国子监医舍的刘大夫,医术不错,可治癔症,你趁早去看看为妙。”
祁云峥说完,淡淡转身,往敬一亭去。
崔应观蹙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眼,敛去了惯常的笑容,手指紧握成拳。
那书给了祁云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要说他不记得一切,可行动上却一次次的阻止他崔应观前来北监。
这祁云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究竟记不记得上辈子的事?
还是说,此人就是天生看自己不顺眼?
还有……
江眠月呢?
“崔大人,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处不动啊。”
不远处,司业大人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哎哟,一把老骨头追不上你们俩,祭酒大人呢?”
“回敬一亭了。”
崔应观扬了扬下巴,“郭大人何事?”
“当然是与你交接一下日常事务。”
司业大人满脸是笑,“来来,日后你便是在敬一亭的西厢房处理事务,祭酒大人在东厢房,你啊,若是有什么不解的,便可以问他。”
“哦?”
崔应观闻言笑了起来,笑容亲和,眼眸中却带着几分讽刺,“祭酒大人如此好说话?”
“还不错的。”
司业大人点了点头,“祁云峥此人,不管在哪个方面,都称得上是一个好祭酒。”
除了与江眠月那档子事之外……司业大人心想。
他看了一眼崔应观,见他面含笑意,平和近人,眼眸清澈,一看便是位正直的好青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祁云峥那些事,他要不要提前跟这位崔司业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日后崔司业发现此事,还不知会受多大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