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故事正式拉开序幕。
御前带刀侍卫姚今安,带人包围了侍郎府。
姚妃一道查封的懿旨,彻底封锁了崔家。
当今圣上龙体抱恙,久病缠身,工部上书,道是京河汉阳方位,怀疑有人埋了射偶人。
厌胜术,一向为皇家所忌惮。
听闻曾经的姚贵妃,死得蹊跷,正是被此术所害。
那晚秋风飒飒,是我娘死去的日子。
汀兰苑,夜静月圆,丛桂怒放。
院里一张桌子,摆着我娘的灵位,以及一把长刀。
桌前一张太师椅,我坐在上面,仰面闭目。
院子里很多人,但凡在崔家宅子的,都被岚官带人押着。
家丁侍女,跪成一片。
屋内,三根悬在梁上的白绫,正等着它们的主人。
杨姨娘,苏氏,以及我那明知养在身边的甥女陷害了我娘,偏又装聋作哑的祖母,一个也别想跑。
祖母年纪大了,我孝顺,让人将她驮上去。
我不是好人,但做事还是讲究恩怨分明的。
我娘死了,我还活着。
那么只要她们死了,崔媛及崔姝,我也会放过。
逼她们悬梁时,院子里哭嚎声一片。
我把刀架在了崔媛脖子上:「哭大声一点,送送你娘。」
五日而已,崔谦竟老了那么多,怒目切齿,一遍遍地质问我:「混账,崔家何曾薄待了你,竟要你置家中于死地!」
我娘的灵位都摆在院中了,他竟然还在问我。
真可笑。
已经做了一辈子的瞎子,那就永远做个瞎子吧。
我冷笑着站他面前,挥剑而出,划瞎了他的眼睛。
又是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一旁的崔锦泽,睚眦欲裂地叫我的名字,疯了一半,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崔音!崔音!我杀了你!」
我笑了,居高临下地看他,轻嗤一声:「狗东西,你也配?」
吓破了胆的崔媛和崔姝,只知道哭。
满院子跪着的丫鬟仆人,我问:「有人会唱拜月亭吗?」
还真有个小丫鬟,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她年岁不大,正如我娘吊死那年,十二岁的我。
屋内,有人在帮忙上吊。
院中,哭嚎怒骂声不绝于耳,有小丫鬟咿咿呀呀地唱拜月亭。
月色皎洁,我恍惚地看着天,脸上竟落下泪来。
娘啊,看到了吗?
今日,儿是你的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