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读懂了林厌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即使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结局,但有一点始终是不会变的。
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亦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多么隐晦的浪漫。
宋余杭沉郁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眉目舒展开来,愁容褪去,在她即将迈下台阶的时候,又叫住了她。
哎,烟还是不够味道,下次,请我抽中华吧。
林厌背对着她,伸手竖了中指。
宋余杭乐开,却见她手腕又翻了过来,分明是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警官再也按捺不住唇角的喜悦,狠狠抽了两口,把烟掐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华灯璀璨,眸中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
哎,灵灵,你怎么回事啊,今天居然迟到了,还好班主任来的晚,不然下课后,同伴亲切地挽住了她的臂弯摇晃着。
白灵坐在座位上,埋着头,一言不发,往常活泼的人今日反常地沉默。
同伴又唤了几声,这才拉回了对方的神智。
白灵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去,笑容有一些勉强和苍白无力,同伴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有伤。
我去一下洗手间。
哎,灵灵
同伴已来不及阻止,白灵跑出了教室,一口气冲到了厕所,拧开了水龙头往脸上拍着水。
身后人来人往,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说着与她无关、无关痛痒的话题,她却始终觉得有一道阴暗、歹毒、猥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痛不欲生。
白灵哽咽着,把手撑在了洗漱台上,眼泪大滴大滴砸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我做错什么了?
恍惚之中,她感到有人轻轻把手放上了她的肩头。
她回过头去,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依旧笼在一袭黑袍里。
白灵,看看镜中的自己,你,还是你吗?
白灵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孩子,再不复往昔的纯洁与天真。
这个满脸写着痛苦、悔恨、挣扎、难过、愤恨的女孩子,不是她,不是她。
白灵踉跄退后两步,被人扶住了,那个声音又来了。
白灵,你想找到真正的自己吗?想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吗?来吧,跟着我,跟着白鲸的脚步。
白灵,白灵有人急切地晃着她的肩膀,把她从那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中解救了出来。
她好似回魂一般转过头来,班主任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站在这自言自语,都上课半天了,要是不舒服就请假回家看看。
白灵勉强笑了一下,冲着班主任鞠躬:谢谢老师,我没事,这就回去上课。
***
一大早,江城市局召开了关于白鲸案的第四次专案组研讨会议。
冯建国旁听,宋余杭主持。
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她的状态明显比昨天好多了,眼睛里的血丝散去了些,穿着警服站在那里英姿飒爽,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