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扒上了路面,宋余杭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慢慢往上挪着,直到彻底翻了过去。
她躺在冰冷的石子路上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
江城市局。
张金海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前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三天前,线人来报,就是那个黑作坊的老板光头男,说今日凌晨买家约了他去北斗工业园大门口送货。
警队众人蓄势待发。
隐蔽在林间的无人机已经起飞,岗亭里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外围布置了重重重兵把守。
这是宋余杭走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兵分两路,守株待兔,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张金海看了一下表,约定的时间已到。
光头男的车准时开到了大门口,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工业园,无人看守。
他和便衣警察一起下车,把几桶丁内酯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一一放到了岗亭里。
摄影头实时传输回了画面。
张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起步话机:吩咐兄弟们准备,提高警惕,一旦买家出现,立刻实施抓捕。
耳返里传来清晰整齐划一的收到。
他把茶杯又放下,心里有一丝得意,计划的人是宋余杭,具体实施的却是他,如此重兵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上报到省厅,又是大功一件。
年底的考评有指望了。
他这厢喜上眉梢,现场便衣又发回了报道:报告02,我已顺利完成任务,准备返程,嫌疑人大约十分钟之后会到,我会在外围配合抓捕。
好,注意安全。
无线电被切断,画面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无人机率先捕获到了有车往这边驶来的画面,警报响了起来。
张金海拿起了步话机:全体都有,准备抓捕。
这是一辆黑色桑塔纳,打着车灯转弯,隐在丛林中的特警们悄悄抬起了枪口。
妈的,什么鬼地方。司机拍了两下方向盘,侧后方停车,从中控台上摸了一包烟点上,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未等他走到岗亭里,就被一拥而上的刑警们摁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手腕,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别动,别动,警察!
男人哪见过这阵仗,双膝一软,裤子就湿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犯什么事了我我就是收了钱来替别人取个东西
不远处的房顶上,男人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
他迅速收拾好东西,回了屋内。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走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拢在黑袍里,看不清面目,听声音却稍显年轻些:又要躲吗?
男人把东西放下,走到了他身边,蹲下来:没错,不能让条子找到我们。
可是黑袍下的人咬牙。
你放心。男人甚至算的上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发誓。